陰鬱青年神情一變,繼而神經質地笑了:
“好,說得好!”
“不知道是哪位掌櫃,可否讓裴某一見?”
在場所有掌櫃的目光都投向聲音的來處,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
他的相貌有些清秀,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瞳黑而有神。
麵對陰鬱青年和數十位持刀的強人,他雖有些畏懼,但仍然憑藉勇氣,據理力爭!
“小子,你叫什麼?”
“濟春堂,王春來!”
王春來話音未落,就看到陰鬱青年從廳台上一躍而下,一掌向著他的胸口印來。
洶湧的內力隨著掌風,儘數轟在他的胸膛,王春來胸口瞬間塌陷,直接倒飛出廳堂。
“我最討厭彆人打斷我講話!”
一箇中年人神情慌張地跑出大廳,扶起王春來察看傷勢。
源源不斷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從王春來口中湧出,他意識幾乎渙散,已經是迴天乏術。
王春來聲音虛弱地叨唸著:
“何叔,對不起,我冇忍住…”
“和我爹說,孩兒不孝…”
何永眼淚奪眶而出。
他看著王春來滿臉是血的淒慘,他硬生生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然而,有人卻不放過他。
陰鬱青年撇了撇嘴,不耐道:“還敢去扶!”
“給我把他的手砍了!”
何永悲痛莫名,恍然無覺,隻聽到人群裡傳來一陣驚呼。
一名壯漢已經提了樸刀,大步走到他的身後,朝著他的左臂一刀砍下!
楊花漫天飄落,點點白絮浮沉,
似晴空飛雪,必有冤情難申。
走出永和藥鋪,唐鬱抬眼望去,天空更加晴朗了一些,陰雲幾乎全部消散。
幾道金光穿透雲層,灑落人間。
天邊流雲披上躍動的火紅,絢爛如煙花。
俗話說,晚霞行千裡。
在夕陽殘照的餘暉裡,一襲快馬從城北而出,風馳電掣而去。
轉眼間,星月輪轉,寒夜如刀。
寶寧縣,小黎村。
三更天,正是夜色正濃的時候。
小黎村裡靜悄悄的,
隻能聽到夜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以及林中偶爾傳來幾聲夜鶯的低鳴。
作為小黎村的更夫,吳老漢提著打更鑼,快速繞著村子巡了一圈,就回到家裡。
他是一個光棍,家裡隻有一塊地,為人懶散又不願意耕種。
裡長就為他謀了個更夫的活計,每天夜裡村裡巡夜,防火防盜,提醒夜時。
吳老漢家在村口,離其他人家有一段距離,方便他夜裡出入,不會吵到彆人休息。
他推開柴門,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想著趕緊趴回被窩再眯一會兒。
嗒嗒嗒,村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聲音在村外戛然而止。
吳老漢立刻變得清醒。
他心裡嘀咕,這麼晚了誰還來村裡走動?
他正準備起身察看。
咚咚咚,院子外麵響起了三聲敲門聲。
吳老漢的院子很簡陋,用一圈低矮的木柵欄圍起來,再開一扇柴門。
從外麵能夠輕易看到家裡是否有燈火。
打開柴門,隻見外麵站著一個筆挺的人影,穿著灰衫,頭戴鬥笠,看不清來人的長相。
腰間懸掛著一柄黑柄黑鞘的厚背長刀。
看起來,是個江湖人!
“老伯,我看你家裡燈火還亮,可否容我借宿一晚,我會付錢給你的。”
汪汪汪!
吳老漢還冇答話,他養的大黃狗倒是站起身子,朝著陌生來人吼叫起來。
那人淡淡掃了一眼,冇有其餘動作。
吳老漢隻感覺到了一瞬的冰涼。
大黃狗的叫聲像是被生生掐斷一般,低下頭跪在地上,發出一陣低聲嗚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