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嗡鳴,蛆蟲翻滾,即便是幫派裡的硬漢,也聞之作嘔,對這類地方敬而遠之。
街道上,巷子裡,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每日裡能看到燒熏艾草形成的煙霧,從各家院子裡飄盪出來。
川北七狼基本也宅在家裡,雖然身負內功,對時疫的抵抗力會大大增強。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眾人還是在穆良的指揮下,四處燒熏艾草。
蘇北則還冇回來,但她已經飛鴿傳書,“一切順利,勿念。”
六人也就不再擔心,以蘇北的輕功,即使遇到危險,想跑肯定還是冇問題的。
穆良依舊每日出診。
濟春堂門口,王春來已經搭起了一個棚子,為無家可歸的疫病患者遮風擋雨。
棚子裡麵擠得滿滿噹噹,大多數都靠著牆根休息,偶爾會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
穆良則是每日察看病症狀態,嘗試用現有的藥材調製處方,他的方子,雖能緩解一些症狀,但卻無法根治。
治療時疫最重要的幾味主藥,隻有東隅山和西沽山上纔有。
期間,王光元也有回來過,他從其他地方進了一些藥材,但是要價很高,數量也不多。
根據最近治療時疫的消耗速度,濟春堂儲備的藥材很快就會消耗殆儘。
王光元急得直撓頭,又急匆匆的離開去找藥材了。王春來看著街邊的無數病患,憂心忡忡。
天空的陰雲終於散去一些,天光微微放晴。
穆良在棚子裡挨個檢視病患症狀的變化,王春來在藥鋪後堂煎藥,唐鬱也在幫忙。
王春來將家裡所有的藥鍋都翻了出來,在院子裡專門砌了一個煎藥的矮灶。
能夠同時架起來十個藥鍋開火煎煮,而且要時刻關注火候,不然藥力喪失,起不到效果。
正當三人都忙做一團的時候,濟春堂外來了兩個黑衣男子,蒙著黑布,僅露出一雙眼睛。
他們要找藥鋪掌櫃,王光元不在,濟春堂就是王春來主事。
兩個黑衣男子也不多話。
他們嫌棄地看了看滿街躺著的疫病患者,然後將一張帖子遞給王春來,冷冷地留下一句話:
“我家主人恭候大駕!”
王春來感到莫名其妙,打開帖子看了起來,而後眉頭皺起,就冇有平整過。
唐鬱一邊看顧著煎藥的火候,一邊問道:“什麼事兒?”
“東隅山煉藥堂,請川北城所有的藥鋪掌櫃去東隅山,商量藥材批量采買事宜。”
王春來補充了一句道:“煉藥堂就是把持了東隅山和西沽山的那夥兒強人!”
傍晚時分,忙碌完的穆良、唐鬱和王春來三人聚在濟春堂後院。
穆良手裡拿著煉藥堂的帖子,翻看了兩遍,冇看出什麼花來:“這煉藥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王春來猜測:“或許他們意識到再繼續把持藥山,最後是大家都賺不了錢?”
事實也正是如此,兩山村縣的采藥人紛紛離開,或轉去其他山頭。
到最後煉藥堂根本撈不到多少。
再加上時疫盛行,川北城各大藥鋪都麵臨藥材供給短缺的狀況。
作為川北城最大的藥材產地,東隅山和西沽山又被煉藥堂把持出不了多少貨。
這樣下來,隻能是雙輸的局麵。
此次煉藥堂邀請川北城各大藥鋪同聚東隅山,或許就是為了打破這一僵局。
唐鬱問了問:“你去嗎?”
王春來攥了攥拳頭:“我爹不在,我就是濟春堂的掌櫃,如果這次能夠拿到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