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鬱笑了笑:“掌櫃的?”
“在下正是千金樓的掌櫃,張書。”
“這副詞,你不喜歡?”
張書慌忙擺手:“不不,怎麼會不喜歡。”
“在下對這首詞,奉為至寶!”
唐鬱爽快地說道:
“那就留在千金樓吧!”
“這,這。”張書受寵若驚:“這畢竟是幾位英雄的作品,我怎能據為己有。”
唐鬱強調道:
“不是給你,是留在千金樓裡。”
張書內心糾結,他很想留下這副字,但他作為讀書人的道德底線告訴他。
還要再推拉兩回合!
張書滿眼不捨得:“這是不是不太好?”
唐鬱感覺掛在身上的穆良越來越沉,果斷說道:“如果張老闆實在過意不去,那就以這首詞,這副字折抵這頓飯錢吧。”
張書沉吟,猶豫是否還要再謙讓一次。
唐鬱無奈:“既然張老闆實在不喜歡這首詞,那我便帶走了!”
“不!”
張書下意識地說道:“少俠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他說完立刻追加道:“除了折抵飯錢,今後兩位位都是我千金樓的上賓。
我將在二樓為兩位預留上座,以後千金樓的飯菜水酒,一律七折。”
唐鬱覺著有些不好意思,藉著前世的詞來薅這一世的羊毛,他與張書擊掌立約:
“成交!”
李廣興和李開扛著兩個醉鬼已經等在門外,唐鬱拖著穆良,六人踏著月色,興儘而歸。
一連七天,唐鬱過上了規律的生活,早晨去長春街的洛姐鋪子吃早飯。
上午去城東的一品茶樓裡喝茶聽書,下午在城裡四處走一走,晚上早早回宅院練功。
也去過官府衙門口看看懸賞,或者去城西茶攤找小老頭嘮嘮嗑。
他和洛姐說了陸雲的事情,洛姐性子灑脫,聽到陸雲的悲劇卻也輕歎一聲: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
川北城南,主要是窮苦百姓以及外來流民所聚集。
在城南的長春街往南有一條小石街。
小石街中段有一家藥鋪,名叫濟春堂。
藥鋪檯麵不大,僅放一個櫃檯和藥櫃,櫃檯上坐著一個年輕夥計,鼻子尖有一些雀斑,眼睛黑亮而有神。
這間藥鋪太小了,冇有設看診的地方。
而在濟春堂的對麵,有一個臨時搭起來的攤子,一塊白布往木桌上一鋪,放上一個脈枕。
旁邊擺著一壺茶,摞一遝子宣紙,一支廉價毛筆和硯台,硯台裡的墨漬已經凝結成塊兒。
攤子旁邊豎著一根竹竿子,竿子上頭掛了一塊白帆,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大字:
“救死扶傷,十文一個。”
攤子後麵,一名少年梳著一頭標誌性的臟辮,穿著月青長褂,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這是在藥鋪對麵搭了一個瞧病的攤子!
晌午時分,遠處街邊走來一個灰衣少年,短髮束起,頭上戴著一個鬥笠,看不清樣貌。
他背了一個灰色包裹,腰間斜挎著一柄長刀,黑色刀鞘,黑色刀柄。
他走的並不快,但是目標十分明確,直奔著濟春堂對麵的醫攤。
咚咚咚,灰衣少年用指關節扣了扣桌子:“你當街睡大覺,能拉的到客人?”
臟辮少年迷迷糊糊抬起頭,隨即又趴下,有氣無力地說道:“唐鬱,你去霍霍彆人吧,你都來第五天了!”
五天前,唐鬱吃過早飯在城南溜達,正好看到穆良穿了一身月青長褂在藥鋪門口練攤,而且還是個瞧病的攤子。
真有意思!
穆良一個梳著臟辮的不良少年,一臉痞相,嘴上無毛,幾乎所有特征都無法和一名大夫聯絡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