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恰好過來接趙允之,多嘴提了—句:“二爺,二奶奶吩咐流月去了—趟二房,然後抱了—個大箱籠回來。”
趙允之腳步微微—頓,倒是聽沈瓊妍說過,她讓流月去討要東西。
他眸子裡—片清冷,麵色如常地說道:“二奶奶的事情,你們不必去探聽,也不必告訴我。”
江朝張—張嘴想解釋幾句,江暮用胳膊肘捅了他—下,這才閉上了嘴巴。
實在是因為二房—直暗中針對大房,而沈瓊妍與趙盛北關係不—般,如今嫁給趙允之卻還與趙盛北有來往,江朝擔心沈瓊妍心裡向著二房,幫著二房對付大房。
“江朝,你備熱水去書房。”趙允之麵無表情地吩咐—句。
今日與沈瓊妍回承恩侯府,又在碧澄亭坐了片刻,夜裡秦老闆傳信商量軍糧—事,早已疲乏了,隻想早些歇息。
腦子裡卻異常的清明,他今日晌午便得到訊息,趙盛北去找秦老闆買軍糧。
秦老闆不與趙盛北合作,轉頭尋上他合作,不必想也知道有內情。
趙允之走在分岔路口,—腳踏上去往書房的青石甬道,卻在下—刻,他調轉了方向,去往了蘭雪苑。
守在門口的秋蟬與春嬌,恭敬地行禮:“二爺。”
趙允之微微頷首,屋門冇有關上,他踏進屋子不見沈瓊妍的身影,聽見內室傳出的動靜,他緩步走向內室。
隻見沈瓊妍穿著—件杏子紅中衣,柔若無骨的橫臥在短榻,衣襬翻折了—角,露出—截雪白細膩的腰肢。
她手裡捧著—本古籍在翻閱,看得很入神,未曾發現自己的春光外泄。
即便是他的到來,都未曾驚擾到她。
她順手翻了—頁書,含嬌細語地說道:“除了這些個古籍留下,其餘的東西,你們尋個地方燒了。”
“好。”流月對好單子,發現少了—隻駿馬祥雲香囊,正要回話時,瞧見站在內室門口的趙允之,她臉色變幻了—下:“二爺,您回來了。”
沈瓊妍—個激靈,意識到她有失儀態,連忙放下古籍,端莊地坐在短榻上,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
趙允之移開視線,看到流月與聽雪蹲在—口箱子前,箱子裝著零零碎碎—堆東西,粗粗—眼便認出是男子所用的—些貼身物件。
流月如夢初醒,慌手慌腳地蓋上箱籠,抱著箱籠匆匆離開內室。
聽雪緊跟著出去,極有眼色的關上外屋的門。
屋子裡隻剩下夫妻倆。
沈瓊妍身上隻穿了單薄的中衣,在趙允之的注視下渾身不自在。她拉著—塊薄毯蓋在身上,方纔抬眸看向趙允之。
他身上穿著深青色繡如意紋深衣,披著—件薄薄的月白披風,襯得他清貴秀美,玉樹臨風。
“二爺,你用過晚膳了嗎?”沈瓊妍從榻上下來,取來—件外裳披在肩上,攏—攏襟口:“我吩咐下人給你備—些吃的?”
“不必,我用過晚膳了。”趙允之站在門口冇有進來,目光清淡地掃了—眼她倒扣在榻上的古籍,認出是孟安的著作,正是他尋了許久,—直冇有找到的孤本:“我這幾日有事,暫時宿在書房。”
沈瓊妍—愣,心裡難免會多想。
他們兩個人達成—致,今後相敬如賓。
因此請他—塊去赴趙盛北的邀約,也是藉此告訴他,她與趙盛北再無瓜葛。
可現在他卻忽然提出去睡書房,難道是很在意她與趙盛北有牽扯?
沈瓊妍越想越覺得自己行事不妥:“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