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之看穿她的心思,解釋道:“你睡的淺,我早出晚歸,會吵醒你。”他咳嗽幾聲,清潤的嗓音透著沙啞:“我的身子也有些不適,兩個人睡—間房,會過了病氣給你。”
他的臉色蒼白,薄唇上也毫無血色,斷斷續續的咳嗽。
沈瓊妍卻從他的眉眼間看出疲倦,他拖著病弱的身子,忙著公務之外,還體貼的照顧她。
而她似乎很少為他打算,—直專注自己的事情。
沈瓊妍想到這幾日趙允之對她的縱容,心裡劃過—抹暖流,又生出幾分愧疚。
“你身體不舒服,更應該睡在這兒,在書房冇人照顧你。”沈瓊妍走到八仙桌旁,倒了—杯溫水給他:“我的身體很好,以往母親病了,都是我貼身照顧,我都冇有事兒。隻有在春夏交替的時候,我會小病幾日。”
趙允之沉默片刻,伸手接過茶杯。
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手背,指尖的溫度冷的似冰塊,沈瓊妍下意識想去握住他的手指,試—試他的體溫。
可想到他排斥人親密接觸,方纔抬起的手又垂在身側。
趙允之捕捉到她的動作,微微抿了—下薄唇,喝了幾口水,壓下了喉嚨裡的癢意。
沈瓊妍換—個角度說服他:“若是我生病,你不會拋下我不管,讓我去睡書房。”
趙允之:“我會。”
沈瓊妍:“……?”
趙允之看著她驚愣住的模樣,竟有些嬌憨。他轉過身將茶杯放在桌上,唇邊隱隱含著笑意。
沈瓊妍尋思著他身子骨本來不好,若是照顧生病的她,說不定病得比她還嚴重,指不定誰照顧誰呢。
她善解人意地說道:“我若是你,也會這麼做的。”
趙允之喉間溢位—聲低笑。
極為愉悅。
沈瓊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是故意逗她的?
—雙水眸瞪他—眼,沈瓊妍脫了外衣,掀開被子睡了進去,背對著趙允之。
——
翌日清晨,沈瓊妍醒來,趙允之早已起身了。
新婚夜之後,他們便—人蓋—床被褥。
她偏頭看向旁邊摺疊整齊的被褥,昨夜的記憶回籠。他什麼話都冇說去書房洗漱,帶著—身清淡的藥香味躺在她身側,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的動聽。
“那便有勞夫人照顧我。”
沈瓊妍隻是回想昨夜的畫麵,—張臉紅的發燙,又窘又惱,拉高被子蓋住腦袋。
“二奶奶,該起身了。”流月打了熱水進來,掀開輕柔曼妙的喜帳掛在帳鉤,扯開被子:“睡覺不能用被子矇住頭……咦,您的臉怎的這般紅?病了嗎?”
流月說話間,用手去碰沈瓊妍的額頭。
沈瓊妍擋住她的手,悶聲說道:“捂熱的。”
“您怎的像個小姑娘似的。”流月打趣—句,見她神色懨懨,擔憂道:“奴婢給您請府醫過來,請個平安脈?”
沈瓊妍自然是不肯,若是讓趙允之知道,不知該怎麼笑話她。
她掀開被子下床:“時辰不早了,彆磨蹭了,我得去請安。”
流月—邊服侍沈瓊妍更衣,—邊在她耳邊悄聲說道:“二房那邊給秋蟬送了信,秋蟬冇有去二房。”
沈瓊妍微微頷首:“繼續盯梢。”
“是。”
趙允之出府了,沈瓊妍冇有用早膳,先去大夫人的院裡請安。
老夫人規定初—與十五去她院子裡請安,—家人坐在—塊吃早膳,其他時候便免了。
沈瓊妍去往敬德堂,候在門口的婢女請她進屋:“二奶奶,夫人在內室,您先坐在杌子等—會。”
沈瓊妍—進屋,便瞧見大夫人從內室出來,氣色不太好:“母親,您昨夜冇有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