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掙下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家財,為何還要為銀錢之事到處奔勞?
究竟要掙多少錢,父兄才肯停下來好好陪陪她?
沈如月越想越傷心,淚水把剛剛寫好的書信都潤濕了。
咚。
咚咚。
沉悶的撞擊聲從地底傳出,一下一下撞擊著沈如月的耳膜。
隱隱約約,還有男子哀嚎從地底傳出。
難道真的有鬼?
沈如月聯想到剛纔在院子裡看到的那團黑影,心裡越想越害怕,連忙爬上床裹著被子瑟瑟發抖:“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
沈如月終於睡著了。
但她這一晚都在斷斷續續的做噩夢。
一忽兒夢到多寶在水底痛苦掙紮,一忽兒夢到孟瑤披頭散髮追著她喊‘一屍兩命’,一忽兒又夢到父親被食人族架在火上烤,一忽兒又夢見兄長被巨蟒纏身……
醒來後一身冷汗。
一顆心在胸膛裡噗通噗通哐哐亂跳。
沈如月捂著心口緩了緩,看窗外已經有了些魚肚白,想來也快天亮了。
“小桃,小橘。”
“來了。”
小桃小橘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
沈如月問:“你們昨晚可有聽見什麼聲音?”
“冇有,我昨兒有點累,上床就睡著了。”
“我也是。”
小桃見沈如月臉色不好,有些擔心的問:“小姐是聽見什麼了?”
沈如月揉著脹痛的太陽穴:“也冇什麼。”
今日晴。
風和日麗。
宜:送禮,掛匾,開市,交易,出行。
忌:求和,填井。
卯時剛過。
沈如月在小桃小橘的服侍下洗漱完畢,換上衣服剛要往飯廳走,突然聽到外麵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負責門房的鐵柱快步跑了過來。
“如月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咱們門口來了好多人。”
沈如月納悶兒道:“咱們昨兒剛搬來,哪來的人?找我們何事?”
鐵柱回道:“為首之人叫徐知章,他說他是受人之托,前來送禮的。”
“送禮?”
沈如月心底疑惑,加快腳步往大門外麵跑去。
剛到門口,就見兩支色彩豔麗龍獅隊踩著咚咚鏘鏘的鼓點,憨態可掬在那鬥舞。
鞭炮聲,鑼鼓聲,把左鄰右舍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咚咚鏘鏘,好不熱鬨。
一名蓄著短鬚,身穿灰藍錦袍的中年男子見沈如月出來,連忙笑嗬嗬拱手見禮。
“哈哈哈哈,這位想必就是如月小姐吧?在下徐知章,受人之托,前來恭賀如月小姐喬遷新居之喜。”
“這……”
沈如月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在侯府當主母這三年,深居簡出,拋頭露麵的事一般都交給下人去辦。
偶爾去勳爵之家赴宴,身旁也都有丫鬟跟著,很少與人深入交往。
除了封錦,可以說她在這京城幾乎冇什麼朋友。
“敢問徐先生,你是受誰之托?”
“貴人的身份在下不方便透露,那位貴人也請如月小姐不要追問他是誰,待到時機成熟,他自會大大方方走到你的麵前,與你相見。”
徐知章含笑又道。
“貴人為你準備了三件禮物,一來是恭賀你喬遷新居,二來是慶祝你成功和離。”
沈如月聽完又有些懵。
知道她搬家的人不多。
知道她與蕭靳言和離的人更少。
想來想去,似乎也隻有蕭家那幾個弟弟妹妹。
但他們都是侯府庶子庶女,平日裡捉襟見肘,那點月錢根本不夠用,又哪來的錢請龍獅隊,還給她準備禮物?
沈如月在那胡亂猜想之際,徐知章已經命人把一塊蒙著紅布的物什抬到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