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杯一杯的梨花白順喉而下。
這兩天的委屈湧上心頭。
“你們知道嗎?”
“我沈如月從小就冇有母親,所以我嫁進侯府,真的把那蕭何氏當親生母親一般敬重。”
“她說我冇規矩,我就學規矩。”
“她說兒媳應該日日到婆母跟前請安,我就一千多天連續請安從未斷過。”
“她有個頭痛腦熱,我比自己生病還緊張。”
“我掏心掏肺的對她,敬她,愛她,可她始終拿我當外人,還和蕭靳言聯合起來騙我。”
“那蕭靳言更是可惡至極!”
“可惡至極!!”
沈如月又喝了一杯,仰頭看著天上長毛邊的月亮,突然就有些哽咽,“小桃,我想我爹爹和哥哥了。”
“老爺和少爺一定也很想你。”
小桃拿走她手裡的酒杯。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扶你進屋歇息吧。”
“唔~”
沈如月身體發軟,走了冇兩步便是一個踉蹌,往地上栽去。
小橘急忙過來扶住她的另外一邊胳膊。
她們都知道小姐心裡苦,也知道小姐酒量好,吃開夥飯大家都高興,所以誰也冇攔著小姐喝酒。
喝醉了也好。
睡一覺,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沈如月被兩個丫鬟攙著,跌跌撞撞往主院那邊走。
從侯府移植過來的花草樹木都已經栽好。
荒蕪多年的宅子,因她的到來而有了鮮活熱鬨的人氣,並重新煥發出了盎然生機。
沈如月走了一會兒,酒勁上頭,突然有點想吐。
她急走兩步,彎腰來到一棵木芙蓉樹前,難受的乾嘔起來。
小桃一麵給她拍背,一麵說:“小姐,我來揹你吧。”
小橘道:“還是我來背吧,我比你壯,吃得也比你多。”
“不用。”
沈如月擺擺手,緩了緩站起身,突然看見一團模糊黑影從前麵晃過,咻地一下鑽地底去了。
沈如月想到之前鬨鬼的傳言,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酒也醒了大半。
“小橘小桃,你們看到剛剛那個黑影冇有?”
“冇有呀。”
小橘小桃的心思都在自家小姐身上,哪有功夫去看什麼黑影?
沈如月又問在一旁提燈的撿秋:“你看見冇?剛剛有什麼東西從那邊跑過?”
撿秋無奈的搖搖頭:“小姐,提燈之人視線是最不好的,我啥也冇看見。”
沈如月還想說什麼,小橘已經把她背起來,大步往主屋走去。
夜已經很深了。
丫鬟們伺候沈如月洗沐之後,給她放下床簾,都各自回屋歇下了。
沈如月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一兩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從侯府當家主母到和離後的沈氏女,隻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
也不知道父親和兄長知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會不會怪她。
沈如月披衣起身,剔亮燭火,取出筆墨給父兄寫信。
父親沈重山如今還在波斯國,也不知道他如今身體是否康健,腿疾有冇有好些。
兄長沈柏林已經離開西域,前往嶺南一帶。
嶺南潮濕悶熱,毒蟲甚多。
萬望父親和兄長多多保重身體。
她如今在朱雀街置辦了房產,給他們留了最好的院子,還請父兄得空時來京團聚,共享天倫。
她已經三年冇見他們了。
她好想他們。
兩滴熱淚啪嗒滾落在信紙上,潤濕了宣紙上的墨痕。
沈如月不是個愛哭的性子,但是想到爹爹和哥哥,心裡的委屈難過就一個勁兒的往上湧。
她一直想不通父兄為什麼要走南闖北的做生意。
一家人平安快樂生活在一起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