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蕭何氏犯了頭痛症,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一天,水米未進,直到擦黑才勉強起身,本打算吃點喝點,精神好就陪晚輩們聊聊天,精神不好就回屋接著睡。
哪想到上桌一看,頓時胃口全無,頭疼也更厲害了。
蕭何氏有氣無力的問:“如月呢?”
蕭靳言道:“娘,我跟沈如月和離了,以後她都不會再來了。”
“混賬!”
蕭何氏心底騰地升起一股邪火:“和離這麼大的事兒,為何不與我商量?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孃親嗎?”
“娘……”
“你彆叫我娘!那沈如月嫁進侯府不久就為你父親發喪下葬,整個京城都知道她賢良淑德有情有義,你與她和離,讓我們侯府的臉麵往哪擱?”
“娘你聽我說……”
“娘知道你不喜歡她,可再不喜歡你也不能和離呀,你這樣做,就不怕出門被人戳脊梁骨嗎?”
“娘,我與沈如月和離,是因為我們定遠侯府馬上就要迎娶七公主了。”
“七公主?”
蕭何氏一愣之後,火氣瞬間消了許多。
但她還是有些疑慮。
“你剛剛回京,怎麼突然就要迎娶七公主了?”
“七公主早就對我有意,這三年一直在等我呢。”
蕭靳言就把今兒上朝途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蕭何氏。
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冒著名譽受損的風險與他私會,還送繡帕給他,不是對他有意是什麼?
皇上十分寵愛七公主。
七公主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皇上也會命人給她摘。
“既然七公主有意於你,你提前把正室的位置空出來也是對的。”
“孃親不怪孩兒了?”
“不怪了,你若真能娶了公主,咱們蕭家也算是能在這京城揚眉吐氣了。”
沈如月再好,能跟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比?
蕭何氏心裡接受了蕭靳言與沈如月和離之事,但看到餐桌上這兩盤賣相極差的素菜,臉色又難看起來。
“來人!”
“來人啊!”
連喊了好幾聲,也冇人答應。
蕭何氏這才發現,四周冷冷清清的,一個下人都冇有。
她心底升起些不好的預感。
“靳言,這怎麼回事?”
“沈如月把府裡的下人都帶走了。”
“誰給她的膽子?她憑什麼把侯府的下人帶走?”
蕭何氏昏昏沉沉躺了一天,這會兒被氣了一遍又一遍,佈滿皺紋的老臉顯出了幾分猙獰之相。
“沈如月這個歹毒的小蹄子,這是趁我生病,想翻天不成?”
“母親,你彆怪大嫂。”
庶子蕭玠聽到他們罵大嫂,忍不住站了起來。
“父親入獄那年,侯府的家底子就已經被掏空了,大嫂進門時,侯府已經欠了下人們兩個月的月錢。”
“這三年一直是大嫂靠著她父兄的補貼,在支撐整個侯府。”
“如今你們要迎娶公主,大嫂和離之後,下人們都是自願跟著大嫂走的。”
“我今兒過來,也是給你們說一聲,大嫂不在,這飯我以後就不過來吃了。”
“還有我。”
蕭婉瑩也跟著起身:“我跟梅姨娘在偏苑吃,以後也不過來了。”
另外幾個弟弟妹妹也都跟著起身。
他們都是妾室所生。
妾室低賤。
四位姨娘早些年被蕭何氏打壓得十分厲害。
老侯爺死後,四位姨娘徹底冇了爭寵的心思,夾著尾巴帶著各自的孩子在各自的偏苑生活,很少往主院這邊走動。
沈如月嫁進來之後,對四位姨娘多有照拂,對弟弟妹妹更是關愛有加。
如今沈如月走了,他們也就冇有再過來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