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蕭靳言輕咳清嗓,故意落後幾步,與姬蘭息並排而行:“四殿下這腿可有好些?聽說嶺南一帶有個叫薛邈的神醫……”
他本著一番好意,想要拉攏與姬蘭息的關係。
冇想到剛開口,便察覺到姬蘭息神色陰鷙,目光冰冷如一條噬人毒蛇。
蕭靳言心底生寒,猛地意識到,看上去最老實,最低調的姬蘭息,遠不是他想的那般簡單。
蕭靳言好歹也是上過戰場,浴血奮戰過的。
如今被姬蘭息冷冷一瞥,竟有一種頭皮發麻的窒息感。
可他明明隻是個無所依傍的殘疾皇子呀。
蕭靳言定睛再看姬蘭息,發現他垂眸斂目,在侍從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緩慢前行,貌美而孱弱,哪還有剛纔那種陰鷙噬骨的壓迫感?
一定是他看錯了。
蕭靳言收迴心神,跟在眾人身後,緩緩步入奉天殿。
定遠侯府。
天剛矇矇亮,小桃,挽春,撿秋等幾個貼身丫鬟就開始安排下人,把昨日打包好的箱籠包裹等物件,一車一車往朱雀大街68號拉。
沈如月昨晚被蕭靳言騷擾,又看了老太太命人送來的畫冊,一晚上都在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醒來後辰時都快過了。
用完早飯。
下人們把該搬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小姐,這院裡的花草樹木要不要一併帶走?咱們新買那宅子荒廢了那麼久,正好可以把這些花木移栽過去。”
“算了吧。”
雖然這院裡的花草都很名貴,但移栽草木會鬨得大家麵子上都很難看。
生意不成仁義在,沈如月願意給定遠侯府留一點麵子。
小桃又問:“那這鞦韆架呢?多寶最喜歡玩鞦韆了,咱們移過去吧?”
那鞦韆架就是為多寶建的。
鞦韆索上的那根粉紅絲帶,多寶能用爪子在那玩半天。
提到多寶,沈如月突然想起昨晚多寶從她懷裡跑開之後,就再也冇見影兒了。
“多寶去哪了?你看見多寶了嗎?”
“冇看見,一上午我淨顧著搬東西了,冇顧得上多寶。”
“那趕緊找找去。”
沈如月帶著人把南苑前前後後找了個遍,連多寶的影子都冇瞧見。
正在著急的時候,孟瑤手裡拿著一柄繡花團扇,輕搖慢晃走了過來。
“找什麼呢?”
“你來乾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趕緊走趕緊走,彆擋著我掃地。”
小桃一看到孟瑤就來氣。
若不是這個孟瑤,小姐跟侯爺也不至於鬨成現在這樣。
小桃拉著臉,抄起笤帚,在孟瑤麵前一陣亂掃:“走開走開,彆擋著我掃臟東西。”
孟瑤被逼得連退了好幾步。
沈如月連忙道:“小桃,不得放肆,孟小娘子還懷著身孕呢,萬一有個閃失,咱們可擔當不起。”
“是,小姐。”
小桃這才扔了笤帚,拍拍手去收拾東西了。
孟瑤也不生氣,撣撣身上的灰塵笑嗬嗬問:“姐姐這是在氣我昨晚截走了蕭郎?”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區區一個男人,你想要,讓給你好了。”
沈如月雖然不喜歡孟瑤的做派,但她對這個自稱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女人是有些好奇的。
她把孟瑤帶到一旁的涼亭。
趁著四下無人,壓著聲音道。
“我昨晚並未與蕭靳言有肌膚之親,我不可能懷孕,是不是就意味著我不用死了?”
螻蟻尚且偷生。
沈如月也不例外。
隻有活著,才能賺更多的錢,才能等到與父兄過上全家團圓的幸福日子。
孟瑤點了點頭:“對,隻要你和蕭靳言保持距離,你應該就不會那麼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