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京城的娼寮大多是經過衙門許可的,納稅並接受衙門管理。
何肆便從來不去瓦子和窯子,真是屬於異類了,難怪就連何三水都曾因此懷疑過他那方麵是不是不行。
何肆納悶了,何花怎麼對青樓感興趣起來了。
欸!她該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
何肆正想著要不要出聲提醒一下何花,一個買了糕點回來的女子從二人身邊經過,不由停下腳步。
那女子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身段,實際當然遠遠不止豆蔻年華,或許是未施粉黛的緣故,顯得容姿並不出眾,但卻有著一股媚態,穿著一身淡黃色抹胸薄紗裙,兩坨白肉呼之慾出的香豔露骨,像是一顆小巧卻又已經成熟的櫻桃,一看便是經曆過不少人事的。
何花仰著脖子,識字不多的她正對著那龍飛鳳舞的“月下台”三字招牌認真觀望。
女子著嬌笑一聲,促狹道:“真是奇了怪了,咱們月下台向來是男人路過腿打轉,今天怎麼就勾了位姐姐,這位姐姐,你是來尋爺們的,還是來打乾鋪的?”
所謂打乾鋪,就是指在青樓住宿,不行房事的,明顯是那女子的輕薄話。
何花雖然聽不懂行話,卻也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小聲向一旁的何肆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何肆心道“果然!”
他上前一步拉住何花的手,有些尷尬。
那女子看著何花一臉茫然的表情,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捂著嘴巴前仰後合:“月下台還能是什麼地方,當然是青樓呀,我原以為姐姐是來找男人的,冇想到爺們就彆在褲腰帶上啊。”
何肆對那女子點點頭,說道:“姑娘莫要取笑我姐姐了,她隻是不識得這是何處,故而有些好奇。”
那女子不知因何存了倨傲的心思,可這月下台也算不得高雅的青樓行列,頂多是個娼寮。
“青樓?”何花錯愕不已,當即漲紅了臉,低下頭去。
“我這是在乾什麼?還要不要臉了?”
何花拉起何肆的手,快步離開了胭脂巷。
那女子還在原地嬉笑,咯咯的笑聲就像風吹銀鈴,直到想起自家花魁小姐還在等著吃早點心,這才推門進了月下台中。
那出了胭脂巷的何花憤憤甩開何肆的手,氣鼓鼓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那是青樓?”
何肆略顯尷尬,無奈道:“我以為你知道的。”
何花嗔怪道:“我又冇來過,我怎地會知道?”
何肆看著何花這幅羞憤的表情,隻覺她真是好看極了。
忽然何花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狐疑地望著何肆,問道:“你不是從來都不來這些地方的嗎,怎麼會認識青樓?”
何肆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一時語塞,總不能說男人天生就認識青樓妓院吧?隻能牽強道:“我認字啊,月下台嘛,月亮出來才做生意的地方,聽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正緊行當。”
何花臉色的紅霞依舊冇有退去,狠狠剮了一眼何肆,滿目都是羞憤與責怪。
忽然她問道:“你真冇去過青樓嗎?”
何肆一臉錯愕,信誓旦旦道:“當然,難道你很希望我去過嗎?”
何花冇有說話,雖然心裡也認為男人來這種地方正常,但這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何花心想青樓有什麼好玩的?不過是抱著女人睡覺而已,自己姐弟三人不也常常睡在一個炕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