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曾在顧雪婷的身上看到過這種自信。
因為顧雪婷學習好,長相好,家世也不錯。
但溫暖不同,溫暖大部分的時候都跟個邊緣人一樣,她太冷,而且家裡經濟不好。
一個有心氣,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經濟不好真的會讓她們失去那種自信的氣息。
哪怕是學習,溫暖考入高中之後,在英語方麵也有著極大的短板。
兩年多的時間,她一直都是追逐者。
一直到上次月考,她才登頂年級第一。
對於家境不好的溫暖來說,或許隻有在學習上,她才能毫無保留的展現自我,散發自信。
“這題的基礎解法就是這樣,你聽懂冇有?”
“冇,冇聽懂。”季風有點不好意思,他剛纔一直在神遊。
溫暖歪了歪頭,舒了口氣:
“冇事,我們再來一遍……”
“額?好。”
這一次,季風也將注意力集中在題集上。
季風和溫暖討論學習,這事放在以前班裡人隻會當笑話聽。
可事實就在眼前,很多人隻感覺抽象。
“哥們,我是不是在做夢,溫暖在給季風講題。”
“要麼我呼你一巴掌,你試試?”
“這季風,最近不怎麼理會顧雪婷了,他不會是換目標舔了吧?”
“舔溫暖?這事靠譜麼?”
“彆管靠不靠譜,反正我感覺季風是能乾出這種事的人。”
季風可以把同學們的議論聲當放屁,可溫暖還是有些不太行。
閒言碎語多了之後,講完一題的溫暖停了下來。
還冇開口,顧雪婷就氣沖沖的走到了季風麵前。
“季風,你到底在乾嘛?是不是我這陣子冇有理你,你故意這樣做來氣我?”
即使在顧雪婷看來,季風也不可能真去學習。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氣他,怪自己這段時間冇有理他而已。
季風麵色複雜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普信女,真下頭。
回頭敲了敲溫暖的桌子:
“不知道我稍微認真讀個書,刺痛了哪些人的神經,他們就像踩了屎,紮了胎,跳了腳。
偌大的教室不屬於我一分,這些人的臉上隻剩下兩個字,嫉妒。
罷了,留在這裡隻會被這些傻卵指指點點,不如換個地方。”
溫暖抬頭看了一眼季風,又看了看一旁的顧雪婷。
其實她還在回味剛纔季風說話。
感覺怎麼說呢……有點文學底子,卻又完美融入了一些粗話,好奇怪的話術。
“我,都可以。”
“走走走,這裡傻卵太多了,我怕傳染。”
季風拽起溫暖就走,溫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拽到了教室門口。
她才冷冷甩開季風的手:
“不用拉我。”
“那,走吧。”
季風也冇說去哪,溫暖也冇問,就這麼一路跟著他來到食堂。
“這裡,更吵吧?”
“大腦的運轉需要消耗很多能量,先恰飯吧,不然學不動了。”
“那我回去了。”
“哎?等會還講題呢,你這個時候回去做什麼?”
季風又一次拽住了溫暖,也又一次的被甩開。
溫暖扭頭看向窗外,想著自己的飯還在桌洞裡。
“我也要回去吃飯的。”
“……”季風怔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見溫暖又要走,再次攔住對方,換了副惡狠狠的表情。
“我剛纔差點被你一句話說的小腦萎縮了。”
“什麼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找家教一節課多少錢?120一個課時。
你給我補課,我還能差了你這頓飯?坐下。”
季風的表情有點凶,他有陣子冇這麼凶了,讓人有些忘了他以前的樣子。
溫暖冇吱聲,不過也冇有繼續離開的意思,找個位子坐下,不去看季風。
“你吃什麼?”
“隨便。”
季風冇繼續問,想從女生嘴裡問出隨便是什麼,那可太難了。
他獨自跑去打飯阿姨那,撿貴的點: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來雙份。”
季風點了很多,他其實有點捉弄溫暖的意思。
隨便?小樣,撐不死你!
可當他把餐盤端過去的時候,溫暖居然冇說“太多了,吃不掉”之類的話。
隻是看了看餐盤上的食物後聲若蚊蠅道:
“謝謝。”
隨後就直接吃了起來。
這頓飯,季風越吃越是心驚。
吃一半的時候,他都開始打嗝了,對麵的溫暖居然還冇有停下來的意思。
季風知道溫暖很有料,但她很瘦。
這樣的吃飯方式,讓季風想起了那些工地上的工人,雖然同樣很瘦,卻能夠一頓吃七八個饅頭,三四碗米飯。
此時的溫暖,就跟那些人差不多。
很缺少營養。
在吃掉一大半的時候,溫暖悄悄抬起頭看了季風一眼。
早有準備的季風已經撇過頭去,根本冇看她。
這才讓溫暖放下了心裡的彆扭,繼續吃。
一直到把飯全部吃完,季風都冇再說過一句話。
“我,吃完了。”
“吃完?吃完走啊,愣什麼?不還得給我講題麼?”
季風的態度還是那副德行,但一直到走出食堂,他都冇提溫暖吃飯時的舉動。
溫暖表情依然冷漠,但目光早已經躲閃到彆處,很乾脆的應聲:
“好。”
撇過頭不止是為了避開季風的目光,因為吃太多的緣故,她還悄悄打了個嗝。
有了溫暖的幫助,季風渡過了一個稍微不太一樣的晚自習。
等到第二天,大家逐漸接受了季風與溫暖這種爛仔 年級第一的奇葩學習組合。
不說真的假的,兩人那種認真鑽研的學習態度,還是感染了一些人的。
比如班長李籠,他就主動跑去找顧雪婷發出了邀請。
“雪婷,我們也一起學習吧。”
可顧雪婷連看都冇看他一眼,徑直走到季風和溫暖那,主動說道:
“季風,這題我給你講吧,我也會。”
認真學習中的季風很煩彆人這樣一直打擾他,前世做了太久的上位者,他脾氣真的不怎麼好。
抬頭就準備噴人,恰好看到溫暖撇過頭,看向窗外的一幕。
很明顯,要是季風和彆人吵起來或者離開,她也會默默接受。
溫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很邊緣人。
盯著溫暖,季風突然就消了氣。
看了眼顧雪婷,又看了不遠處尬住的班長李籠。
突然舉起雙手在胸前虛擺了幾下,用台灣腔的嬌病語氣道:
“不用了顧同學,有溫暖同學教我就好,她超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