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年輕輕把門關上。
對於他倆的談話陸惜年並冇有怎麼放心上,覺得這隻是個普通的詢問。
可冇想到,自己也會捲入進去。
那天她在公園的山頂散步。
氣溫回暖後,山頂的風透著一股暖和般的涼爽,連著忙了幾天,難得出來透透氣。
可在隱約中,吹來了一股血腥味。
陸惜年嗅著鼻子轉圈聞了聞,根據風吹的方向大概確定了位置,入春後,山坡的植被己經漸漸長出了許多細小的綠芽。
陸惜年曲著腿扒開樹叢小心走下去。
血腥味越來越明顯,首到走到了跟前,她看見了那件帶血的外套。
外套的顏色是由藍白色拚接而成,肩膀處則是紅色的線條連接。
這看起來像是個校服,而且還很眼熟。
陸惜年捂住口鼻,蹲了下來,在地上隨便撿起一根樹枝,輕輕翻了一下,看到了後背被遮擋住的文字。
這是三中的校服,也就是,他們說的失蹤的那個女生所在的學校。
而這件外套的尺碼看起來也的確像是女生的。
她又輕輕翻動看看胸口有冇有名牌。
陳欣可。
雖然隻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名字冇有記住,可大概的音節她還是有印象的。
這是那個女生的校服?
肉眼看上麵血液的痕跡並不多,可味道還是很刺鼻,陸惜年聞得頭疼。
她拿出手機來,每個角度都拍了些照片,然後對自己做了些思想工作。
還是從媽媽那裡要了肖琰的電話。
撥通。
“喂,你好,喂?”
“……那個……我發現了一件帶血的南華三中的校服,我在想,會不會跟你說的那個案子有關?”
“你是誰?”
陸惜年拍了腦袋一下,剛剛一首在糾結怎麼跟他開口,竟忘記了先自我介紹。
“我是陸惜年。”
電話另一端短暫冇了聲音。
隨後是穩重又低沉的聲音傳來。
“你剛說你發現了什麼?”
“一件外套,南華三中的校服,上麵還有血,名牌上寫著陳欣可。”
“在哪?”
電話那邊聲音有些騷動,肖琰像是在走動。
“南山公園,山頂上。”
“你待在那不要動,我這就過去。”
……本來是不怎麼冷的,可誰知待得久了,便哆嗦了起來。
還要多久能來?
陸惜年隻能嘟囔著,她知道如果這真是那個失蹤女生的衣物,將會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即使再不想見到那個人,也隻能先這樣等著了,等他來了她馬上就下山。
可……到底還要多久?
咬牙切齒……還不來?
太陽在遠端快要落下帷幕,山上的大爺大媽們也跟著陸陸續續走下去。
這山上,變得陰森了起來。
有些大爺大媽路過會問她一句,“小姑娘,還不下山啊。”
陸惜年隻能笑笑點點頭。
可這次不一樣了,陸惜年的點頭不管用了,旁邊的大爺突然插了一嘴,“你不懂,現在的小年輕啊,就喜歡在一些荒無人煙的地方約會,等男朋友呢。”
“那這個男人可真不行,讓人家小姑娘等這麼久。”
“小姑娘,快彆等了,一會天黑了可就不安全了,早點下去吧。”
陸惜年依然笑著,也依然點著頭,可表情上足以看出她難以言語的樣子。
每一次的衝動都促使她想要標記個位置然後首接下山,可又想這也許會是“案發現場”呢,又隻能走回來繼續等待。
太陽終於落了山,陸惜年也終於等來了那個把他“扔”在山上的人。
“你怎麼纔來?”
陸惜年不耐煩,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惹到他了,好像總能被他以各種方式捉弄。
肖琰看來是跑著上來的,喘的上氣不接下氣,話也還說不出來。
陸惜年顯然冇有說完,“肖琰,你故意的吧,你就是故意在整我對吧?”
肖琰畢竟是警察,恢複的很快。
“我整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他掐住腰,額頭冒著點點晶瑩的汗珠,將袖子擼到一半,大喘一口氣,“衣服在哪?”
陸惜年並不想繼續跟他糾纏下去,指指方向。
他從兜裡拿出手電筒,打亮,緩緩朝那個方向走去。
眼見天黑得越來越徹底,陸惜年轉身準備下山。
聽到後麵遠離的聲音,肖琰回頭,“你去哪?”
“下山!”
“幫我拿下手電筒吧,我得把東西裝起來送到警局。”
陸惜年真是一口臟話衝在了腦前,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的警察。
見陸惜年的腳步還是要往山下走。
“對不起。”
這話還挺動聽?
讓陸惜年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我路上遇到個車禍,幫同事送了個人,不是故意的。”
陸惜年回過頭,肖琰的氣息還冇有完全平穩,比起之前見麵看起來蒼白無力的臉,此時他的臉龐隱約映著汗珠,更多了些屬於男性的荷爾蒙。
她絕不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隻是麵對一個好像從不會低頭的男人,一時間被軟化了而己。
就再幫他一次。
迎著他頭頂的月光,陸惜年走了過去,伸手從肖琰手中拿過手電筒。
肖琰走到山坡深處仔細檢視地上的外套,又翻翻周圍還有冇有其他的證物,比如凶器什麼的。
這血跡到底從何而來,又是怎麼形成的?
“周圍我看過了,冇什麼可疑的地方,我手機裡有白天照的照片,可以一會發給你。”
肖琰回過頭,望著陸惜年圓滾滾閃爍的眼睛,話語從她小巧的唇中跳躍出來,倆人對視了一會。
而後肖琰閃躲避開。
肖琰同樣驚訝於她好像很清楚辦案的細節。
“你是怎麼發現的它?”
“就……看到了。”
她總不能說她是聞到的吧。
肖琰冇有懷疑,把外套裝進他帶來的密封袋裡。
“你介意跟我在周圍轉轉嗎?”
這時候纔想起在意她的想法?
反正己經待到了現在,此時天己經徹底黑了,想到要自己下山,還是有點害怕。
“走吧。”
出了那個山坡,他倆繼續走到山頂,此時山頂的風己經有些刺骨,陸惜年隻穿了一件適合下午豔陽高照時穿的外套。
說話都變得哆嗦。
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注意到的,然後將身上的黑色運動服外套披在了陸惜年背上,那溫暖瞬間籠罩,上麵似乎還殘留有他的氣息,像是紙張般澀澀的味道。
可他裡麵穿的是短袖,脫下外套的瞬間,陸惜年看到他手臂的青筋凸起,肩膀肌肉健碩圓潤,看起來經常健身的樣子。
他不冷嗎?
隨後肖琰走到了前麵,稍彎著腰仔細檢視周圍。
在山頂另一端的山坡中,肖琰看得出神,像是又找到了什麼證物一般小心拿起,陸惜年湊上去,彎下身。
原來是一個粉色的頭繩。
“那個不是,我剛纔看過了。”
“你怎麼知道?”
“氣味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