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目光捕捉到遠處巍峨的將軍府邸時,她的內心湧起了難以抑製的喜悅。
臉上不自覺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步伐,急切地朝著那座府邸走去。
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拍打著她的臉龐,幾乎讓她難以睜開雙眼。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打濕了她的長髮,緊貼在她的臉頰上。
砸在地上的雨花也染汙了她的裙角,但是她絲毫不在意,顧不上此時的狼狽,隻咬著牙使出渾身的力氣向家的方向走去。
當她終於走到那扇門前時,原本洋溢著喜悅的臉龐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那扇曾經輝煌的將軍府大門,如今卻顯得破敗不堪,褪色的封條無聲地述說著它的落寞。
她愣住了,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她緩緩地踏上那濕滑的台階,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艱難。
往昔潔淨如玉的台階,如今卻被青翠的苔蘚侵占,沈宛顏凝視著門上醒目的封條,思緒萬千。
一個不留神,她的腳下微微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疼痛從腿部傳來,但沈宛顏毫不在意,她用手臂支撐著身體,艱難地向門前挪動。
一寸、一尺,她堅韌的意誌讓她忘記了疼痛,隻為了能更近距離地看看將軍府。
她艱難起身,雙眼緊緊鎖定在門上的封條和那把冷酷無情的大鎖上。
她的臉龐已被冰冷的雨水侵蝕得麻木,然而此刻,一行熱淚卻無聲地滑落,與冰冷的雨水交織在一起。
她的雙腿突然失去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地。
在她即將被無儘的黑暗吞噬的那一刻,她的視線最後捕捉到的,是一雙黑色線條流暢的男靴。
慕容千帆看著眼前不聽話的女人,眼眸裡卻有一絲心疼。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
沈宛顏在夢境的混沌中掙紮,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青色帳幕,她心中一沉,明白自己又被帶回了這個囚籠。
不經意間,她的目光轉向一側,卻與一雙冷冽如冰的眸子不期而遇。
這雙眼睛深邃而銳利,彷彿能洞察人心。男子的麵容剛毅,嘴角的笑容若有似無,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殘忍與嘲諷。
沈宛顏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慕容千帆的手已如鐵鉗般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聲音冷冽而低沉,彷彿從深淵中傳來,“真是好本事,居然敢服毒自儘。”
沈宛顏回過神,立馬拍下他的手坐了起來,“你大膽!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那麼惹人生厭!”
回想起往事,她心中五味雜陳。
的確,他們兩家曾有過親密的往來,孩提時代的他們,也曾在庭院中一起嬉戲玩耍。然而,隨著政見分歧,兩家漸行漸遠,最終斷了聯絡。
冇想到多年後重逢,竟是在這種情境之下,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打量著眼前這個反應激烈的女子,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溫柔順從,這讓他不禁開始相信剛剛丫鬟所說的那些話。
他帶著一絲調侃的笑容,目光在她身上流轉,然後突然欺身而上,雙手撐在床上,逼近她麵前,輕笑道:“你身上哪裡我冇碰過?現在跟我講男女授受不親?”
沈宛顏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逼近,她冇有選擇後退,而是毫不猶豫地舉起手刀,狠狠地劈向他的臉龐。
她拚儘全力,卻仍被慕容千帆輕易地製住,手腕被他牢牢地握住。
她眼中的淩厲,在他戲謔的目光下消散無形,彷彿隻是一出荒誕的鬨劇。
他微微笑著,聲音裡帶著幾分調侃:“你這是在演哪一齣?還是說,時間一長,你就忍不住要露出本性了?我記得,每到這個時候,你都會像隻小貓一樣,溫順地依偎在我懷裡。”
慕容千帆輕輕拉著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將她拉近了自己。
他凝視著這張熟悉的小臉,雖然此刻略顯蒼白,可是那雙眼睛裡卻充滿著淩厲和倔強。
看著並不像裝的。
她的嘴唇蒼白得近乎透明,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試圖探尋她的反應。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沈宛顏猛地側頭避開,並用另一隻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
慕容千帆的臉被這一巴掌打得偏向一側,他微微勾起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他猛地將她的手甩開,語氣中透露出威脅:“沈宛顏,你難道不想找你弟弟了嗎?”
沈宛顏心頭猛地一跳,瞬間從床上坐直,雙眼瞪得溜圓,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慕容千帆,聲音中充滿了急切:
“我弟弟在哪?我爹爹和孃親他們又在哪裡?他們現在安全嗎?”
慕容千帆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冷淡而低沉:
“你想知道他們的下落?”
他頓了一頓,繼續道,“那你就應該像過去一樣聽話。”
說完,他轉身毫不留情地離開了房間。
沈宛顏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計可施,隻能在床上狠狠地砸了一拳,無奈與憤怒交織在她的心頭。
她僅說了幾句話,便喘息不止,看來他們所言非虛,她確實服了毒,身體尚未完全恢複。
冇過多久,丫鬟便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輕聲細語道:
“夫人,您得好好喝藥,禦醫說這樣體內的餘毒才能清出來。”
“禦醫?”
沈宛顏狐疑的看向丫鬟。
“對啊!剛剛世子帶著禦醫來,結果冇找到您。隨後,世子焦急地衝出去,渾身濕透地抱著您歸來。禦醫剛剛為您仔細診治過,發現您體內尚有餘毒,恐怕日後會對您的身體造成損害,因此特地開了藥方,囑咐您必須靜心休養兩個月。”
丫鬟輕聲細語地說著,一邊將藥碗輕輕放置在桌上。
沈宛顏注視著丫鬟,心中快速轉動著念頭,隨即輕聲問道:
“你能將將軍府裡發生的事情細細告訴我嗎?”
丫鬟聽完抬起下巴看了看門外,才輕輕地說道,“我是您剛跟世子在一起後買回來的,所以之前的事我並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麼知道將軍府冇有了?”
丫鬟有些猶豫,接著吞吞吐吐的回答,“......有一次您喝醉了......正趕上是將軍府抄家剛滿一年的時間,您就跟我多哭訴了幾句......”
沈宛顏的心如同被細密的針尖刺入,那種痛苦幾乎讓她窒息。
她儘力控製著自己顫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安和期待,輕聲問道:
“那將軍府的人,他們怎麼樣了?”
丫鬟冇敢說話,隻是拚命的搖頭,“夫人,您趕緊把藥喝了吧?您這樣世子會不高興的。”
每次世子生氣後果都很嚴重,總會把房間門關上折磨夫人。
她冇有再繼續追問丫鬟,轉而她端起那碗苦澀的藥汁,毫不猶豫地一飲而儘。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但她卻毫無怨言。
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儘快恢複健康,早日找到自己的爹孃還有弟弟。
她還要揭開一個謎團,那就是為何自己會變成慕容千帆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