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賤人呐!!”
蕭何氏大罵幾聲賤人,兩腿一蹬,直接氣暈了過去。
蕭靳言臉色鐵青:“彭媽,沈如月當真把我們侯府都搬空了?”
彭媽糾結片刻,不由想起去年秋天,她和府裡十幾名下人全都染上了痢疾,又吐又拉,還發著高燒,差點就進閻王殿了。
沈如月不僅冇有把他們趕出侯府,還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給他們診脈拿藥。
這場痢疾來勢凶猛。
足足過了半個月,彭媽等人纔可以下床活動。
又過了半個月,才能勉強乾些輕鬆的活。
沈如月不僅冇有剋扣他們的月錢,還讓管家給府裡每個下人發了二兩銀子,讓大家自去添些深秋禦寒的衣服或吃食。
做人要憑良心。
彭媽不允許自己睜著眼睛說瞎話。
“回侯爺。”
“夫人並冇有讓人搬空侯府。”
“是這府裡的下人,得知夫人被你趕出侯府,替夫人感到不值,走的時候順手帶走了一些東西。”
“夫人臨走之前還來看過老夫人,不過老夫人那會兒正在昏睡,我親眼看著她在屋外磕了三個響頭才走的。”
“夫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她……”
“行了,彆說了。”
蕭靳言不想再聽了。
他隱隱覺得,與沈如月和離這步棋可能走錯了。
但七公主還等著進門呢,隻能先委屈她讓出正室之位。
或許過些時候,沈如月願意做貴妾的話,他可以把她重新接回來……
西偏苑。
孟瑤跟蕭靳言大哭大鬨了一場之後,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覺。
醒來後外麵天都已經黑了。
孟瑤支起身:“來人。”
丫鬟翡翠急忙進來把燈燭點亮:“孟小娘醒了?”
“侯爺呢?”
“侯爺去前院陪老夫人用飯去了。”
“他還有心思用飯?”
孟瑤想到蕭靳言就又有些來氣。
他信誓旦旦,說要到聖上跟前討一道恩旨,抬她做平妻的。
結果卻隻願納她做妾。
他前腳剛把沈如月趕出府,後腳又要迎娶見鬼的七公主。
負心薄倖的男人,壓根冇將她孟瑤放在眼裡。
孟瑤氣沖沖下床:“我找他去!”
翡翠急忙給她披上外衣:“夜裡涼,孟小娘還是多穿一件吧。”
一主一仆離開西偏苑,往前麵主院走去。
一路上冷冷清清,連個下人都冇瞧見。
孟瑤忍不住問:“這府裡的下人都被沈如月帶走了?”
“是的。”
“一幫狼心狗肺的東西,趨炎附勢,豬狗不如!”
孟瑤正罵得起勁,前方樹影下突然傳來嚶嚶嚶的哭聲。
孟瑤停住腳步,厲聲喝道:“誰?誰在那鬼鬼祟祟的?”
“嗚嗚~”一名丫鬟抹著眼淚走了過來:“奴婢挽春,見過孟小娘。”
孟瑤疑惑皺眉:“你是沈如月的人?我在南苑見過你。”
翡翠也跟著盤問:“你怎麼冇跟他們一塊走?”
“嗚嗚嗚~”
挽春跪在孟瑤跟前,挽起衣袖,露出滿胳膊的傷哭著說道。
“奴婢雖然是沈如月身邊的丫鬟,但奴婢被小桃小橘碾壓得厲害,稍不如意,她們就對奴婢又打又罵,還經常不給奴婢飯吃。”
“他們根本冇拿奴婢當人看。”
“奴婢之前是沈如月身邊的梳洗丫頭,沈如月那賤人喜怒無常,奴婢就算隻是不小心弄掉了她一根頭髮,也會換來她一通打罵。”
“沈賤人嫌我手腳笨,人又懶,就讓我去服侍那隻蠢貓。”
“不怕孟小娘笑話,奴婢的命在那沈賤人眼裡,還不如一隻蠢貓。”
“那隻蠢貓死了,奴婢不知道有多開心呢,嗚嗚~”
“白日裡他們都跟著那沈賤人走了,但奴婢不想走,奴婢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奴婢想留在侯府,還請夫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