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此時的流雲國帝都內,人來人往,燈火通明,幾個轎伕抬著一定紅色的花轎,穩穩噹噹的由遠及近走來。
此時的花轎中正坐著一個披著紅蓋頭的女子,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空氣中甚至還有些許血腥味隱隱約約飄散而出。
“哎,來了來了,快看……”
一個眼尖的瘦小男子率先出口,他的嘴巴咧到了嘴角,一雙小眼眯成了一條線。
在他的話語落下之後,立馬又有人附和道:
“哎喲,還真的是來了!”
隨著那花轎的由遠及近,圍觀百姓們身上的八卦味道越來越濃,每個人都笑意妍妍。
一個腰粗腿胖的婦女扭著水桶腰,樂嗬樂嗬的指著不遠處抬著花轎的車伕,與身旁的同伴擠眉弄眼。
“你們看那幾個車伕臉上的表情,這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奔喪呢……”
“那可不嘛,你想想,一個將軍府體弱多病的嫡小姐和一個殘疾的五王爺,這怎麼看都……”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響起,其中不乏幸災樂禍和嘲笑。
“就是就是,不過我看那薑家三小姐啊,八成是一個醜八怪,你們想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有幾個人曾見過她的真麵目……”
“我猜也是如此,這世家聚會,熱鬨集市和重大節日,從未見她出現過,肯定是一個醜八怪無疑了……”
在圍觀的百姓們嘲諷嬉笑,打鬨著,如同在說著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一般之時,花轎中的那個人,雙眼緊閉,麵目蒼白如紙,還有些許汗珠一滴又一滴的相繼落在她大紅色的嫁衣之上。
大概幾個瞬息過去,一抹幽魂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她的體內。
而在不多時之後,一陣痛意緩慢的襲來,如同有萬千針在她的腦海裡不停的刺著一般,薑凝的額頭上漸漸的泌出了些許汗意。
她半開著眼睛,若隱若現的望見了眼前的紅色花轎,一雙眸裡滿是不解:
我不是在坐飛機的時候,遇到高壓氣流,飛機失控墜落了嗎……
“我這是……”
她察覺到了腹部的沉重,而後才低下了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看到了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身下的溫熱和腹部的陣痛,以及那紅色花轎,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如今的處境。
可隨著思緒的轉動,她腦海中的痛意更甚了,不過幾個眨眼間,那痛感就如同翻滾的海浪一般,朝她襲來。
“啊……”
她微微抱著自己如同千斤重般的腦袋,承受著腦海裡的記憶碾壓,不過很快,她的一雙眸子就已經恢複了清明。
“這具身子的原主,與她同名同姓,也叫薑凝,是流雲國將軍府的嫡小姐,自小體弱多病,被人欺負,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被同父異母的妹妹陷害,未婚先孕,且把她的婚期定在了臨產的這一日。
原本的她正在被人抬去五王爺府中的路上,無奈痛意過重,那原主竟然活生生的疼死了過去,而後是她,穿越重生了過來。”
思及此,薑凝好看的眉頭微蹙,可是下一秒,腹部的陣痛又快速的襲來,密密麻麻的不停歇,讓她甚至有些緩不過氣。
所幸她前世乃是著名的中醫世家的族長,對於人體的穴位,可謂是精通至閉著眼睛也能點中!
她強忍著痛意,緩慢而又艱難的伸出了那雙纖細見骨的手,在幾個痛穴的位置輕輕的點了幾下。
“唔……”
痛苦讓她不得不緊閉雙眸,然而很快,那痛意慢慢的有所緩解,她從袖子中摸出一塊玉佩,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這一塊玉佩,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一塊遺物。
隻見這塊玉佩與尋常的玉佩在外觀上就大有不同,它隻有三指左右大小,通體泛著白光,麵上刻著許多複雜的花紋,握在手上之時,還能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暖意。
雖然如今的薑凝看不出這塊玉佩是什麼來頭,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塊東西肯定異常重要和珍貴。
在她思索著逃跑之計的時候,周圍突然傳來了百姓們驚恐的尖叫聲,而那花轎突然被人快速的摔了下來,她一個踉蹌,快速的拉住了花轎中的一根木棍,纔不至於摔倒。
還未抬起頭來,她便察覺到了花轎之外的沖天的殺意,似是衝著花轎而來。
她緩緩地把玉佩收回繡中,而後微微張開了嘴巴,一首古老而又神秘的歌聲自她的嘴中緩緩而出,竟是直接沖淡了花轎外的殺意。
眾人隻覺得這首歌好聽至極,如同被勾住了魂一般,沉迷其中,無法自拔,而與此同時,無數的毒物從四麵八方快速的襲來。
毒蛇,毒蜥蜴,毒蜈蚣,應有儘有,除了數量極多,密密麻麻的之外,它們爬行之時,還發出了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它們烏壓壓的穿過那滿目慌張的眾人,時不時的噴射出一些液體,或是張開它們的獠牙,朝身邊之人咬去。
在這密密麻麻的毒物中,相比於眾人的驚恐慌亂,花轎之中的薑凝嘴角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微風輕輕吹來,吹開了花轎的較簾,也吹起了她臉上的花蓋頭兒,那微微露出的一張臉,並非百姓們所說的那般不堪,反若有一種彆樣的美。
薑凝雙手緩緩地伸出,把紅蓋頭拿下,簡易的做了一個麵紗,遮住了自己眼睛之外的其他地方。
待做完這一切之後,她火紅的身影突然從花轎之中飛躍而出,不過幾個眨眼間,便已經立於轎子之上。
眾人隻見她長身直立,一張喜帕矇住了臉,隻留下一雙冰冷的鳳眸,如同不帶任何感情的君王俯視底下的臣民一般:
“回去告訴薑家人,曾經之辱,日後定會讓他們百倍千倍的還與我!”
語罷,她突然的運起輕功,朝城門口之處襲去,在這途中,她甚至還強搶了一輛馬車,二話不說就趕馬出了城。
而有一個殺手快速的反應過來,在想上前阻止她離開之時,卻被身邊的毒物一口咬中,交代了性命。
直到那怪異的歌聲緩慢的消失了之後,眾人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那個,是將軍府的嫡小姐嗎?她怎麼懷孕了……”
圍觀的百姓們皆四目相對,而這一個訊息如同驚雷一般,在人群之中轟炸而起。
“不過你們回想看看,那將軍府的嫡小姐的一雙眸子清冷,不過一眼便可以斷定,容貌上等,並非他人所說的不能見人啊……”
在一百姓開口提出了異議之後,餘下的百姓們也都各抒己見,京城之中,因為這一件事,一時之間熱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