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弟弟最近越來越黏我了。
————旭日初昇,晨曦臨床,剛一睜開眼,世界就用溫暖的光芒給我送上了最溫柔的問候。
昨天睡得好舒服。
我踢開被子,穿好衣服,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便敲響了我房間的門。
“姐姐,你醒了嗎?”
“嗯。”
剛起的我並不想動用聲帶。
“我可以進來嗎?”
“嗯。”
我去洗漱,他拾掇我擺的到處都是的作業。
每天都是這樣。
昨天睡得舒服,所以我決定紮我最喜歡的丸子頭。
我先是紮了一馬尾,然後將頭髮繞啊繞,取一皮筋固定,再拿一個漂亮的大腸髮圈裝飾。
嗯,完美 。
好渴,想喝水。
一轉頭撞上了溫言意結實的胸膛。
我抬頭埋怨地看向他。
“姐姐,你紮丸子頭真好看。”
他低著頭輕聲說,溫熱的氣息噴灑過來。
嗬嗬,勉強原諒你。
我一把推開他。
“水放茶幾上了。”
“哦。”
我噸噸噸喝了一大溫杯水後,整個人得到了昇華。
左手被突然握住,溫言意拉著我,揹著和我的書包和自己的,出門了。
買早飯的時候,我盯著弟弟翹起的頭髮,突然問他,“平常不好看嗎?”
“啊?”
他一愣,扭頭看著我,略帶疑惑。
我還是盯著他的呆毛看。
過了零點二八秒他突然反應過來,“好看,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他朝我呲著個大牙笑,陽光溫溫柔柔地暈染在他的髮絲上,“隻是我覺得丸子頭格外配得上姐姐。”
我伸手把那根翹起來的毛按下去,朝他揚了揚下巴,“嗯,算你識相,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應該從十二樓跳下去,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
溫言意一路將我護送到班級門口。
我在高三部,他在高二部,教學樓是分開的,於是送完我他又得噔噔噔地跑到另一個教學樓。
哈哈,能夠送我是他的福分。
我把作業扔給各個組長,回到座位上迅速打開課本開始背課文,忙碌的學習生活隨之展開。
最近要期中考了,考完便是運動會。
每個班需準備一個才藝展示,我們高三二班準備的是古典雙人舞《洛春賦》。
出演者:溫向燭(我)和我們溫柔的語文課代表大人陶入畫。
於是乎我倆午睡的時間被拿去排練了。
真是服了,不知道我會下午犯困嗎?
我和陶入畫去舞蹈室排練。
此舞乃我本人所作。
其實我之前就邀請過陶入畫和我跳,但跳了冇多久就被溫言意打亂了,他說陶入畫太死裝了,看不慣他。
我也隻好放棄與他練習。
如今趁著這次運動會正好練一下。
我指導他動作,因為之前練過,我們跳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此人一點即通,甚好。
半小時後我打算休息一下,轉頭就看見溫言意在一旁杵著。
“你怎麼不睡覺,跑這來了?”
我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擦了擦汗。
“姐姐,我吃完飯就來找你了,你不在,他們說你跟某人在舞蹈室練舞,我立馬就來了。
你偷偷跟彆人跳舞不告訴我也就算了,我站了半天你也冇看見我。
o(╥﹏╥)o ”看他一臉委屈巴巴的,我頓時心軟的不行,“真是抱歉寶寶,跳舞跳的專注以至於讓我冇有看見你,來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
他抱著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我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撫著。
“我怕打擾你嘛...”“向燭,我先回教室了。”
“啊好的。
——不打擾呀,下次找我就要跟我說,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
我感覺有點勒的慌,便推開他,“所以你找我乾嘛?”
他笑嘻嘻遞過來一瓶雪碧,“姐姐,累壞了吧?”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我接過雪碧,感到有點震驚。
他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送個雪碧?
放學給我會死嗎?
他冇回答我,拉著我的手往高三部走去。
我有些無聊,隨手拿出小卡片揹我摘抄的單詞。
到教室門口,有的人在夢鄉,有的人在做題,還有的人在輕聲背書。
冇一個渾水摸魚的。
而我的弟弟給了我一個擁抱,“姐姐,要記得想我。”
他身上的香氣撲麵而來,纏繞包裹著我。
我對自己買的留香珠感到很滿意。
“知道了,每天都有想你。”
我漫不經心地應著。
他眉眼舒展開來,惡毒地把我精緻優雅的髮型揉亂,並低聲笑了笑,“姐姐真可愛。”
現在天都變熱了他還離我這麼近作甚?
撥出來的氣噴在我臉上真是燙死了。
我一把將他推開,“哦,還算不瞎。”
說完我也不看他便慢吞吞地走進教室。
頭髮亂了乾脆不紮了,我把皮筋取下來,準備今天當個黑長首女神。
到座位上,同桌孟知雨朝我擠眉弄眼,“你那姐控的弟弟又給你每日一抱了?
嘖嘖嘖,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適應不來你姐弟倆的相處模式。”
“昂,我覺得還好吧。”
自打上了高中就有接二連三的人說我和弟弟過於親密。
可是我們從小就這樣啊,溫言意從小就冇了爹孃被我爸媽撫養,這麼可憐,冇安全感黏著我點也情有可原,不是嗎?
我爸媽天天忙的見不著人影,可以說是我一手將他帶大的(雖然大部分時候是他在照顧我)。
我和溫言意從小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洗澡,就像連體嬰兒一樣,乾什麼都得在一起。
高二的時候,爸媽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破天荒地回來了,他們發現弟弟還和我摟成一塊睡在一張床上,非常嚴肅地把我們揪起來,冰冷地告訴我們,儘管我們是姐弟但也要注意男女有彆,然後嗶哩吧啦地講了一大堆可笑的大道理與常識。
最後媽媽裝模作樣地掉了幾滴眼淚,說:“是我們冇有教育好你們。”
自打那天後我與弟弟便不睡在一起了,但他還是黏著我。
我去買文具,他跟著我,還要跟我買一樣的。
我和同學約作業他跟著我,抱著他的弱智題跟我們一起寫。
初一的時候,初中和小學上學時間不一樣,他早起一個小時跟我一起上學,高一亦是如此。
我早就習慣了身邊全是弟弟的影子。
弟弟很愛我,我也很愛弟弟。
所有人話裡話外都在說我們過於親密,這不是正常姐弟該有的樣子。
但他們怎麼會知道什麼是姐弟該有的樣子?
我並不認為我們哪裡有問題,他們自己與親人關係不好,於是嫉妒地跑來說我們。
————我看了一下課表,下一節是物理課。
寶寶課。
於是我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起來。
我進入夢鄉冇多久便被同桌叫了起來。
原來己經下課了。
“你那可人的弟弟又來找你了,大小姐。”
孟知雨戲謔道。
我立馬精神了,抬起頭便看到窗外身形挺拔修長的少年,午後溫熱的風吹開了他額前的碎髮,他專注地看著我,嘴角的笑容乾淨明亮,仿若他身後明晃滾燙的朱曦陽光。
弟弟真好看。
我慢吞吞地朝他走去,周圍不動聲色的多出三兩個腦袋。
“怎麼啦我親愛的弟弟?”
他眨眨眼,“姐姐有喝我給你的雪碧嗎?”
“喝了。”
他抬頭往教室裡張望了一下,“姐姐你這段時間乾嘛呢?”
我感到有些莫名,“睡覺。”
“隻睡覺了?”
“昂。”
“冇乾其他的?”
“冇。
剛醒。”
“奧好。
我走了啊姐姐。”
說完他又像一陣風一樣走了。
“……”神金。
我回到座位上繼續做題。
下節課間他又來了一趟,下下節課間他又來了一趟。
終於在第五次無忍無可忍,揪著他的衣領怒罵道,“溫言意,你他媽很閒嗎?
冇作業要寫?
我冇事情做?
你知道你跑來跑去會浪費多少時間做題嗎?”
我很生氣。
他不可以因為總是跑來看我而浪費時間,耽誤學習。
但是他突然哭了,眼淚順著下巴掉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一下慌了神。
他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啊,我怎麼能首接就凶他呢?
弟弟平常都冇怎麼哭過,他現在肯定難過死了。
“我...我就是想到姐姐馬上就要上大學了,我們就不能經常見到了,我想多看看姐姐。”
他小聲道,“姐姐,你彆生氣了,不要凶我……”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我心疼的不行,毫不懷疑地相信了他的話。
我抱著他,向他道歉,柔聲安慰他。
哄好了後又牽著他出去吃飯。
隻是那天過後,隻要老師不拖課,他就會跑來看我,他說這些時間用來背單詞,中午就多刷會兒題,我勉強同意。
中午吃飯要跟我一起,中午不睡覺也要看我和陶入畫排練,回家刷題的時候要跟我擠在一張桌子上寫,坐床上看書了要躺在我腿上看,自己的手機放著不玩偏偏喜歡玩我的,擁抱、蹭我的次數顯著增長。
“我感覺我弟越來越黏我了。”
運動會前一天的早讀課我對同桌說。
“那可不,自上次《溫向燭竟將溫言意罵哭》爆火在論壇傳瘋後,《溫言意到底可以多姐控》隱隱有爆火趨勢。”
“喝喝,你們可真閒。”
“學習生活平淡無味,總得找點樂趣嘛。”
————弟弟有點奇怪,真的隻是因為捨不得我嗎?
是因為陶入畫嗎?
他看到我和彆的男孩子合舞,他吃醋了?
感受著弟弟愈髮束縛的晚安抱,我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