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疼嗎?”他問。
“兄長呢?霽月呢!?我怎麼到了南慶,他們呢!”她見他進來連忙起身焦急的抓著他的衣袖,又想到他從前說的那些話不禁鬆了手,隻嵌住一點點衣角。
他看著她並未上妝束髮,月白色中衣看著更加纖瘦柔弱,垂目低眉眼角帶淚,病態之美讓他心下一疼,卻答不出她想要的答案。
見他沉默不語,她鬆了手,是啊!還問什麼呢!記憶裡暈倒前不是知道哥哥已經死了嗎,她是要趕回去救沈府的人或同死。
“他們.…他們都死了對嗎?他們都死了我還在這好好地活著。”她的眼淚瞬間就掉了出來。
“這些跟你冇有關係。”他終是不忍心看她愧疚自責。
他的冷言冷語早在他被囚禁在北齊大牢就已經嘗過了,如今再聽卻是早冇了當初的熱心,她冷笑一聲:“是啊!我都忘了他為什麼,為誰而死了。”
月色迷濛,映的一地淒涼。
她緩緩開口,聲音怯法糯糯的帶著點鼻音:“送我回去吧!送我回北齊,我要回去找他們,救你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冇想賴著你。”
是啊!從前就當是他騙她的,但是知道他的目的之後還不放手,甚至現在跑到了南慶,他從未愛過她,卻在哥哥身故之後將她帶回來,養在府裡的偏院內,這算什麼?似乎覺得最後的一絲驕傲也被丟在地上,她的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滾。
他不吭聲,隻輕輕舀了口粥喂到到她嘴前,漆黑的眸子不帶感情的盯著她。
她偏頭錯開他餵過來的粥,“我求求你,讓我回去好不好?”
他縮手停在空中的手,用力捏著小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哥哥是北齊要犯,沈家滿門覆滅,你回北齊就是送死。”
“是嗎?那就讓我去死啊!他們不是都死了嗎?”
半晌的沉默之後他才緩緩開口:“以後不要再說這些,好生養傷吧!不想喝的話等會兒讓她們餵你。”
將養了許久他的身體應該好了吧,聲音還是那樣好聽,沉穩清雋不帶一絲沙啞和倦懶,可她再也不敢肖想。
“我死不死的,你在乎嗎?小言大人?”他出門之前聽到這句。
他以為把人帶回來平安就完事了,卻不知她之前閉口不提隻是因為他在牢裡,生死不定,不代表她不知道,不代表她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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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府的這些日子,她整日悶在房裡,或躺在榻上閉目,或坐與床前沉思。
時至今日,身處異國他鄉,她仍是不敢相信家門早已覆滅,已經小半月了,他冇有再來過,是不想見還是不敢見她不知道也不想揣測了。
九月的天氣,出了些太陽,暖融融的,影兒扶著她在房間門口踱步,有利於傷口恢複,外麵傳來不小的聲音,鬧鬨哄的。
她正欲開口問問怎麼回事另一個婢阿靈樂嗬嗬的拿著一隻並不怎麼嬌豔的芍藥回來:“姑娘姑娘快看!都九月了居然還有芍藥開著花呢!就隻有這麼一朵我給摘了,哈哈!”
靈兒是個活潑的女子,倒是人如其名,除了不會武功倒是貪吃愛玩,性子倒有些像從前的霽月,一時她又感覺心底絲絲抽痛,下意識捂了捂胸口。
〝姑娘怎麼了,可是不舒服?”影兒見她臉色略微蒼白眼睛微潤手捂胸口,臉色一變關切道。
她覺得自己有些掃興,日日這麼懨懨的總讓人受到驚嚇不大好,便擺了擺手:“冇事,我們出去看看吧!”說著接過靈兒手中的花勉強擠了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