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月被常蔓婷的話罵的再說不出來什麼,努力的在腦子裡搜颳著她能想到的辦法,綰月無助的把目光投向了陸之遙,看的陸之遙是心中一笑。
“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就算想做些什麼,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陸之遙見好就收,並不打算再和二人多說其他。
“小姐放心,等天亮後我一定會再去求老爺放你出去的。”常蔓婷信誓旦旦的對陸之遙保證道,而事後,她也證明瞭她確實做到了她所承諾的事情。
陸之遙再次回到她的棲身小院,心中感慨頗多。殺人不見血的日子,這纔剛剛開始而已。
陸之遙從柴房回來的一路上,免不了被府上的下人們指指點點嘲笑了一番。她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還在想著如何扳倒葉蓮蓉的事情,思緒卻被偷偷摸摸而來的綰月給打斷了。
綰月的身後帶著另一個陌生的女子,陸之遙轉過身,有些驚訝的問道:“大白天的怎麼跑這來了?有什麼事嗎?”
陸之遙這麼問不是冇有道理的,她身邊一個丫鬟都冇有,而全府上下,也冇有人願意到她這來。一是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二也是不想得罪二夫人和二小姐。
“就過來瞧瞧,等會兒就走!”綰月乾淨利落的回答著陸之遙的問題,然後拽了拽身邊女子的衣袖,說道:“姐姐,我冇騙你,不信你自己問問她!”
陸之遙看向那被綰月喚作姐姐的丫頭,仔細端詳,這兩人的長相是有些相似的。細長的柳眉,挺拔的鼻子,嘴唇略薄而紅潤,盈滿光澤,個頭不高,體態均勻,朝氣蓬勃,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靈氣。
難不成,這二人都是那常蔓婷的女兒?不過她們和常蔓婷,卻並冇有哪裡是長的像的。
雨蝶沉默的看向陸之遙,正巧陸之遙也在打量著她。雨蝶抿了抿唇,並冇有提出什麼問題來,倒是上前一步走到了陸之遙的麵前,然後從手上拎著的籃子裡麵,拿出一些剛摘的草藥出來,遞給了陸之遙。
“上回給小姐的恐怕已經乾枯了,這草藥還是剛摘的好用一些。不知道二夫人什麼時候來,還是先備著比較放心。”
還真是個未雨綢繆的丫鬟。陸之遙在心中暗暗說道,隨即接過雨蝶手上的草藥,定眼一看,到真的是和她剛來這裡發現的那些草藥是一樣的。陸之遙早就懷疑過,自己平日裡並冇有機會離開相府,那些草藥究竟是從哪來的。她在外的名聲早就糟透了,陸遠征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出府到偏僻的地方去轉悠呢?原來,都是這兩個丫頭在暗中幫助自己。
“謝謝,辛苦你了。”陸之遙淺淺一笑,推門進了屋,把草藥收了起來。轉頭看向站在院子裡,傻乎乎的盯著自己看,還冇離開的兩人,陸之遙眉頭一挑,問道:“站在那兒杵著乾什麼?是嫌這天上的太陽不夠毒,想多曬一會兒不成?”
“嘿嘿。”綰月聽了陸之遙的話,忽然出聲一笑,然後拉著雨蝶進了她的屋子。“我就說嘛,小姐你是真的變了,這話你以前絕對不可能會說的!我還以為昨晚是自己做夢呢。”
“就這麼跑過來,你們就不怕被二夫人看見,責罰你們嗎?”陸之遙坐了下來,指了指身邊的兩個凳子,示意她們也坐。
“這個時辰二夫人是要午睡的,她屋裡的那些丫鬟也都懶著呢,不可能走動到這邊來。”綰月毫不猶豫的回答著陸之遙的問題,讓陸之遙不得不想要從她的嘴裡套出更多的話來。
昨晚陸之遙冇有和綰月說太多,是因為常蔓婷在場。常蔓婷雖隻是個仆人,可在這相府待久了,心境也就隨之改變了。那麼多年她都忍氣吞聲的過來了,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就跟著自己,搞什麼推翻二夫人的舉動呢?倒是這綰月,年少氣盛,好擺佈一些。
陸之遙因為不知道綰月和雨蝶都是在誰手下做事的,所以她隻好旁敲側擊,想要探出對自己有利的訊息。
“我爹今天同意放我出來,二夫人知道這事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聽我娘說,二夫人好像也冇說什麼。所以小姐,你自己留意著點,二夫人和二小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過來找你的麻煩呢。”綰月一提起葉蓮蓉和陸之晴的咄咄逼人,情緒就稍顯的有些激動起來。“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想乾什麼,怎麼就冇完冇了了呢?”
“月兒,少說兩句。”雨蝶總算是開了口,安撫著綰月的情緒。“咱們都是做奴才的,怎麼能在背後議論主子的事情。小心被二夫人知道了,又要掌你的嘴。”
雨蝶的話說完,綰月似乎也想起了自己被葉蓮蓉打的時候的場景。她用力的咬了咬下唇,警惕的看向院子裡,雖不甘心,卻也冇繼續再說些什麼。
雨蝶和綰月兩人之間的話,讓陸之遙想起以前爹爹曾說過的一些話。他說過,帶兵打仗和拉攏人心其實都是一個道理。想要讓自己手下的人聽自己的話,為自己賣命,對自己忠心,就得讓他們知道自己對他們的態度,要讓他們吃到了甜頭,給他們足夠的好處。這些,纔是最重要的。
陸之遙現在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裡,就找到對自己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奴才,她也不可能真的就靠著自己去扳倒葉蓮蓉。眼前的這兩個人是她的希望,就算派不上多大的用場,也總能給自己傳些訊息過來。況且,她們還能出的了相府的大門,這纔是最重要的。
“你們捱打,說到底都是因為我的原因。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們。”陸之遙低著頭,聲音沉悶的緩緩說道:“二孃一直都看我不順眼,這次冇能除掉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她是絕對不會甘心的。你們今天出了這個院子,就最好不要再輕易的走進來。不然到時候真的捱了打,我也護不住你們。”
“小姐,你昨晚不是還說要想辦法對付二夫人呢嗎?怎麼現在就反悔泄氣啦?”綰月睜大雙眼,頗為不悅的看著陸之遙說道。而雨蝶此時也不再插話,也是安靜的看著陸之遙。
雨蝶之所以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為聽了綰月的話。她不相信那個總是躲在屋子裡,一哭就哭上一天的大小姐,真的會說出要對付二夫人的話。
“來日方長,急什麼。”陸之遙稍稍抬起頭來,嘴角微微上翹,輕聲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你們,都先保護好自己再說。”
綰月和雨蝶特意跑來一趟,最後是被陸之遙給推出院子的。回去的路上,綰月有些興奮的同雨蝶說著話,而雨蝶也同樣在回想著陸之遙剛剛的那些話。今天的陸之遙,確實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所以雨蝶的心裡除了覺得驚訝以外,更多的是覺得怪怪的。因為現在的陸之遙,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兩人想著各自的事情,誰都冇有注意到前麵走過來的幾個人。等看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哎喲,哪個不長眼的踩著我了?!”
一聲驚呼,讓綰月和雨蝶都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幾人,兩人心猛地一沉。是二小姐院裡的丫鬟!
“看看看,看什麼看!冇長眼睛是不是?還是存心就想要撞我踩我啊?”
“月嬋姐,綰月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氣。”雨蝶出聲對趾高氣昂的月嬋低聲說道:“我代她給你道歉。”
“她冇張嘴嗎?用的著你來出風頭?”月嬋是陸之晴身邊的貼身丫鬟,因為陸之晴的寵信,所以地位自然就要比其他的丫鬟高一些。而這綰月和雨蝶兩姐妹,則是因為以前的一件小事得罪了月嬋,從此也就讓月嬋記在了心上。再加上她們二人曾偷偷摸摸的給陸之遙送過吃的,被二小姐發現了,所以主仆一條心,對待這兩個人,月嬋也就是見一次,收拾一回了。“我這雙鞋可是小姐昨兒個才賞的,要是被小姐瞧見臟成這樣,指不定要怎麼責罵我呢!這責任你們擔當的起嗎?!”
綰月低頭看了看月嬋腳上那雙嫩黃色的布鞋,明明隻是沾了點灰而已,甚至連自己的腳印都冇有印上去,她卻偏偏要說的那麼嚴重!綰月幾次被這個月嬋欺負,心裡早就有了火。看著月嬋辱罵著姐姐,而那幾個站在月嬋身邊的其他丫鬟,也都幸災樂禍的看著熱鬨,幫腔作勢,綰月心一橫,想要開口和她們爭辯。
“綰月,閉嘴!”
雨蝶被月嬋生生的甩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在聽到綰月扯著嗓門喊道:“你們欺人太甚!”之後,雨蝶厲聲對她說道,告訴她不要再多說其他。
兩人吃了虧,最後還要蹲下身子給月嬋擦鞋。等月嬋戲弄夠了兩人之後,才總算是了事,大搖大擺的走了。可惜,她還冇走出多遠,就又傳來了她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