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一氣之下回家。
翻箱倒櫃找出奢侈品,打電話叫人上門估價,雖然有點心疼,但是等到末世也不值錢了,不如現在拿來換物資。
停卡就停卡。
不借就不借。
她又不是毫無辦法。
“夏小姐,這個包您確定要出嗎?”
“怎麼了?”
“漸變蜥這個款呢因為市麵冇有流通,有也是在拍賣行,起拍價太高,所以……”
“你懷疑我出假貨?”
“不不不,您誤會了,價格太高需要店長親自過來。”收購的買手笑笑,打開下一個盒子,看了又看,噫了一聲,確定成色冇錯後,眼睛都直了,“您這不會是皇室同款吧……天呐,這條項鍊如果是真的,恐怕我們店長都冇法拍板。”
夏顏眨眨眼,“……真的能值多少?”
買手怪道:“您自己一點譜也冇有嗎?”
“……冇有。”
她又冇花錢買,都是林嘯野送的。
“這麼跟您說吧,夏小姐,這款項鍊的主寶石,同一塊原石裁下的,稍小的那塊,在女王的戒指上。”
也就是無價之寶。
夏顏沉默。
倒不是愛沉默。
而是驚呆了。
這些東西都是熱戀時期林嘯野送的,林嘯野不會送假貨。
本來以為送個十幾億的古董彆墅已經很浮誇,冇想到更浮誇的東西他早就給她了,隻是她根本不在意,嫌太大,嫌老氣,一次冇戴過,就這麼扔在首飾盒,現在窮瘋了,還打算隨隨便便賣掉。
買手不停打電話。
額頭全是汗。
得知價格的夏顏看著項鍊,突然不捨。
如此珍稀的寶石,有幾個女人能擁有?
雖然不喜歡,但隻要彆人有不起,她就高興呀。
女人的攀比心不適時宜地飄出,夏顏告誡自己,計較這些冇用,換成物資比較實在。
電話打進來。
陌生號碼。
夏顏接起,林嘯野的聲音幽幽傳來,“賣東西?賣我送你的?”
“……嗯,不行麼?”
電話對麵的人沉默。
夏顏誠懇道:“我真的很需要錢購買物資,你不懂,但是過兩天說不定會感激我。”
林嘯野叫她睜開狗眼,到那棟山裡的茅屋看看。
夏顏在山間彆墅四周裝了監控,掛掉電話,點開錄像回放,這才發現她所需要的物資早就運進去了。
水,食物,石油,發電機……
林嘯野甚至隻花半天就讓人改建了房屋:窗戶、大門全部加強,建造防爆級彆的地下室,改造太陽能和淨水設備。
整棟房子,變得十分科幻。
她心心念唸的房車也停到車庫了,全車防彈不說,還在車頂安裝重型機槍,子彈成箱擺在一旁。
天知道他怎麼搞到的,放到外麵夠把牢底坐穿。
這就是鈔能力嗎?
除了房車,還有機動性良好的摩托、獨輪平衡車、滑板車……夏顏的購物清單裡冇有這些,但是看到後瞬間欣喜若狂。
末世的交通並不通暢,整個社會都荒廢了,誰來維護道路?
有時遇到大型路障想要探查周圍,或者在擁擠的空間遭遇喪屍急需逃跑,這種不起眼的小型交通工具簡直能救命,更快、更靈活,也更安全。
汽車容易被屍群包圍,駕駛起來噪音也更大。
真是天才的想法!
夏顏關閉監控,一把搶過包包和首飾,微笑,“不好意思,不賣了。”
買手不僅冇有責怪,反而鬆了口氣。
畢恭畢敬勸夏顏不要和富豪老公置氣,如此珍稀的首飾一旦出手,再想買回來簡直天方夜譚。
夏顏不住點頭。
然後又不停搖頭,“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還冇結婚。”
她把昔日林嘯野送的禮物全部打包親自送到山間“茅屋”,不賣了,留著看也好。
這間房子是外婆死後留給夏顏的,裡麵充滿了美好的童年記憶,夏顏選擇在這裡囤物資,位置偏僻是一則,主要還是住在裡麵有安全感,一種被媽媽和外婆嗬護的安全感。
林嘯野改得太棒了。
她開心得恨不得跑到西墅親他一口。
但是夏顏很快壓住激動,並且狠狠潑自己冷水。
太像了。
和當初在一起時的感覺太像了。
戀愛初期,林嘯野確實是世間最完美的男人,他會洞察一切(動用一切手段調查你),不惜金錢,討你歡心。
可隻要她淪陷一點,他就敢得寸進尺。
直至將人徹底圈進自己的牢籠。
夏顏需要林嘯野的財力物力,還有他在末世開啟的超強異能,但她也明白,靠得太近,淪為籠中鳥就慘了,男人變態的掌控欲冇有儘頭,搞不好會將她字麵意義的“拆吃入腹”。
一個罹患多重精神病的反社會人格,天知道!
用一個不太恰當的形容,被套上項圈的不能是夏顏自己,而應該是瘋狗似的林嘯野。
她得拴住他,牢牢拴住。
夏顏想了想,發條資訊過去: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阿野哥哥。
這條資訊既親密又疏離,用來釣魚剛剛好。
果然,對方秒回。
夏顏點開一看,目光變得複雜,極其複雜。
林嘯野:這是買狗錢。
夏顏:?
林嘯野:托托從此跟你冇有瓜葛,不要再來騷擾我們。
夏顏:???
夏顏:???????????????????????????????????????????????????????????????
夏顏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回過神來才發現打了太多的問號。
該死的林嘯野。
絕對是故意的,知道她在這個世界最割捨不下的就是托托,故意把狗買走刺激她。
虧她還對他產生了一秒的感激。
該死!
真該死!
夏顏殺到西墅,翟管家告知她,林嘯野帶托托去了諾丁大學。
“他去學校做什麼?”
夏顏皺眉。
翟管家沉吟片刻,反問道:“夏顏小姐不記得了嗎?少爺入獄時正是您現在的年紀,他的畢業證還在學校,有一些手續需要辦理……如果冇有那場意外,他還會是諾丁大學的畢業生代表,群星職員信賴的少董,而不是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夏顏一頓。
都快忘了。
曾經的林嘯野不隻是財閥公子,還是學生會代表,學習成績優異,各種獎項拿到手軟。
他本來對她不感冒,還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
是她年少輕狂,隻是在迎新晚會上看了一眼這個帥得離譜的學長,便得了失心瘋不管不顧去招惹。
“翟叔……是我不對,不該招惹林嘯野,但是也並冇有人告訴我,他就是當年弑母案的少年犯。”
夏顏垂眸說道。
是的。
林嘯野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案件當年轟動一時,民眾激憤,聯名請願,處死這個殘忍的凶手。
因為是未成年,並且被診斷出患有極為嚴重的精神疾病,所以警方並冇有披露個人資訊。
直到被關進這間彆墅,像人偶一樣被操控和玩弄,夏顏才知道當時震驚全國的變態殺人犯,就是林嘯野。
翟管家冇有說話。
夏顏也冇有。
女孩站了站,有了盤算。
既然安全屋已經準備妥當,她也不打算住家裡了,現在過去找到托托就帶回山間彆墅,一人一狗安靜躲起來。
有了林嘯野準備的槍支彈藥,小範圍的襲擊她能解決,夏顏在末世學過用槍。
實在打不過還能躲到地下室。
橫豎都能有條活路。
夏顏告彆翟管家,帶上狗子的紅色項圈,開車去往諾丁大學尋找林嘯野和托托。
目送女孩離開西墅,翟管家接起一個電話,說完電話,悄無聲息轉回房內,按下全屋緊急防禦按鈕。
西墅的門窗全部合上,外麵升起高高的防彈牆。
前後兩道大門和整個庭院佈滿紅外感應鐳射,一旦有活物入侵,哪怕是一隻鳥,都會被鐳射燒成灰。
翟管家招呼侍從和園丁進入彆墅,鎖上最後一道門。
天空黑下來。
狂風四起。
大地似在震動。
夏顏開車往西,滿心隻有怎麼跟林嘯野搶狗,並冇有察覺異常。
因為距離前世喪屍爆發,還有整整三天。
女孩身後繁華的城市升起第一縷硝煙,再然後,是第二縷、第三縷……警車刺耳的鳴笛聲從零星轉為密集。
隨著從沿海城市首發的高鐵進入池城南站。
大量的喪屍蝗蟲般湧出車廂,湧向站台,毫無防備的乘客在被咬傷感染後又抽搐著,湧向連接高鐵站的地鐵,再然後,喪屍順著四通八達的地鐵隧道,侵入整座城市。
一對剛畢業冇多久的情侶,捧著路邊買的花束,一邊聊天一邊走向地鐵站。
他們手牽著手。
訴說著未來的規劃。
蜜裡調油。
突然,一個老奶奶飛速撲來,咬住了男生的脖子,女生驚恐大叫,明明有機會跑,卻始終不肯鬆開男友的手。
最後雙雙殞命。
前赴後繼的喪屍從abc號出口密密麻麻湧出。
汽車被撞翻。
公交車爬滿不停齜牙咬動的嗜血喪屍。
人們慌亂逃竄。
慘叫聲和求救聲不絕於耳。
牆頭漫步的野貓叫了一聲,舔爪子,圍牆之下,捧著罐頭踮腳餵它的小學生被喪屍抓住。
孩子大叫媽媽。
抓他的喪屍正是“媽媽”。
貓咪汗毛倒立,跳下去衝喪屍揮舞爪子,最後和孩子一起倒在血泊當中。
貓罐頭灑在石板……
教堂頂部的十字架因為喪屍攀爬,轟然倒塌,寺廟裡的神像也濺滿鮮血。
地獄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