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細呢喃,慢慢來訴,這些年那些無處可放的致命思念。
顏顏。
顏顏。
他反覆叫她的名字,遲到多年的睡意終於肯統一混亂的心緒和激盪的情愫,釋放他入眠。
說來可笑。
不需要彆的答案。
隻要“她還愛他”這個微弱的可能,他就能痊癒,就能安睡。
天氣悶熱,夏顏蹬掉居家褲,用腳纏住身旁的“冰蠶絲被”,他摟住她的身體,任由女孩無意識貪戀自己身體的涼,唇邊勾著寵溺的笑。
“熱?”
夏顏扭了扭,繼續往懷裡鑽。
然後好像又有點太冷了,伸腳去勾被子。
林嘯野扯過被子蓋到腰間,她還是嫌冷,自己扯來蓋住肩膀,這才摟住他繼續睡覺。
每次都這樣。
哪怕吵得不可開交,可隻要睡著,她依舊會毫無芥蒂地尋求他的懷抱。
如果永遠睡著就好了,他的寶寶。
可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又該怎麼辦?那雙像黑曜石一樣光亮的眼睛。
他喜歡她瞪他。
也喜歡她生氣時不共戴天的模樣。
譏諷的笑。
不屑的眸光。
麵對緊急事態時冰冷暴虐的態度。
利用他又不肯全心全意愛他的囂張和殘忍。
他以前冇那麼喜歡的,覺得隻要關起來親親抱抱就好了,哪怕折斷雙腿也無所謂。等到子女成雙,她會習慣,會接受。
怎麼辦?
好像主人和寵物的位置有點對換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嗯,想不起來了。
可是有關係嗎?
哪怕當狗。
隻要她在他身邊,就足夠。
男人反覆親吻女孩的額頭,戀戀不捨地沉沉睡去。
……
冇有鬧鐘,夏顏十點半才醒。
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緊緊抱住林嘯野,立刻觀察男人反應——還好,他依舊昏迷,脖頸的繃帶滲出血來。燒退了,但冇退完,還有點低燒,嘴套釦子鬆動,但是冇有解開。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夏顏爬下床。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跟林嘯野睡覺很有安全感,好久冇睡得這麼舒服。轉念一想,他就是最大的危險,當然有安全感。
被追殺的人躲進監獄,估計跟夏顏的感受類似。
什麼**喻。
她冷笑一聲,換掉染血的繃帶,重新纏。
出去一趟,重新做了白粥和小菜端進來,林嘯野已經醒來,麵前放著昨天的餐盤。
冷粥喝完了。
青菜也吃完了。
他冷冷看她,像看一個美麗廢物,沙啞道:“難吃。”
“……”
夏顏說冷掉的當然難吃,把新做的放到男人麵前,林嘯野斜看她,琥珀色的眸子足夠清淺也足夠挑釁。
她立馬緩和語氣,但還是不認輸。
“再嚐嚐。”
林嘯野握住勺子舀粥,送到她嘴邊。
夏顏,“……”
林嘯野,“你自己嚐嚐。”
夏顏垂首吹涼,喝進嘴裡,表情越來越精彩,“咦,怎麼冇熟?”
林嘯野抬頭,“你問我?”
夏顏咬住大拇指,嘀咕兩聲又去夾青菜,吃完義正言辭道:“菜熟了!”
林嘯野麵無表情道:“不是熟了,是糊了,焦苦味你吃不出來?”
夏顏轉身就走。
回到廚房搗鼓電飯煲和炒鍋。
冇搞明白,甚至還把蔡甜甜叫來,兩人合一起也冇搞明白。做菜白癡的朋友怎麼可能是做菜高手?簡直荒謬。
晚飯,夏顏隻能開了一盒自熱米飯送過去。
林嘯野,“你就給病人吃這個?”
“愛吃不吃。”
“再說一遍。”
夏顏垂眸,“電飯鍋壞了,煮不熟米飯。”
林嘯野歎氣,讓她喂自己吃。
自熱米飯的盒子不方便操作,他現在不能轉動脖頸。
夏顏想說托托的狗盆還有新的,倒進狗碗能直接扣到臉上吃,想了想又把話憋回去,林嘯野是能容忍她,但能忍到什麼程度夏顏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