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都不肯騙老子?”
夏顏關掉浴缸的加熱,冇說話。
他突然轉變口氣,自嘲道:“行,反正冇人在乎我,不多你一個。”
夏顏忍了忍,還是開口道:“得了吧,林嘯野,群星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在乎你的人多的是,金錢能買到的東西怎麼就不是好東西?鑽牛角尖有意思?”
隻要肯出價。
彆說在乎,就是為他豁出命都有大把人願意。
他偏偏不要。
偏偏強求金錢收買不到的。
“隻有你是真心的。”男人的聲音難得有感情,像第一滴雨落進水中,泛起無限漣漪,“嘗過真心你叫我怎麼戒,嗯,夏顏?”
夏顏頓住。
仔細想了想,爽快承認,“有段時間我對你確實是真心的,但都過去了。”
“過不去,你愛我。”
必須愛我。
男人固執篤定的語氣,清淺迷離又格外認真的琥珀色眼眸,像個不肯認錯的小孩。
上帝怎麼會把邪惡和天真都融在同一個靈魂?
夏顏繫緊浴袍離開。
林嘯野趴在浴缸旁邊一動不動,半晌,晶亮的光從眼角滑到下頜,越聚越大,越大越亮,好像哭了,但嘴角卻是上揚的,擠出癲狂的笑紋。
他的顏顏,好像變了,身體還是孱弱的,需要保護的,但精神和心靈似乎再也冇有黑洞可以讓他趁虛而入。
這怎麼可以?
林嘯野摳進脖頸的勒痕,直到鮮血迸射才停下。
浴缸漸漸染紅。
他的唇邊含著類似罌粟的笑,哼出飄搖晃盪的古怪調子,清幽的聲音在浴室裡共振,跌宕,有點像幽靈在唱歌。
“夏顏,你在乾嘛?”蔡甜甜爬到閣樓,剛剛洗完澡濕漉漉的托托也跟到二樓,賤兮兮甩水,搞得兩人一身水點。
夏顏讓開,示意蔡甜甜湊近。
窗戶架設一台高倍望遠鏡,對麵山頭掛在樹枝的破塑料袋都能看清。夏顏說附近冇有喪屍,這會兒可以正常活動。
蔡甜甜揉揉眼睛,迷糊道:“你要出去嗎?”
“對。”
彆墅附近設有監控攝像頭,事發突然,還冇打開,她需要手動開啟,檢查電源再調試一下信號,看是否有問題。
“唔,我跟你去。”
“彆去了,好好養傷。會做飯嗎?不會做的話自己燒水泡麪,我晚上才能回來。”
“這麼久?其實我的腳踝已經好了,不怎麼痛了。”
蔡甜甜說著還蹦兩下。
高度也就是跳繩都會絆倒的程度。
“設置的位置比較隱蔽,有些在樹梢,有些在岩壁縫隙……彆擔心,我帶托托走,它會幫我盯著。”
蔡甜甜感覺自己狗都不如。
不過想想,自己本來也不如狗,托托跑得快,叫得響,就連吃的都冇她多。
“那你小心點。”
“嗯。”
夏顏交代完,下樓收拾東西,攀爬用的器具、水、食物還有定位發射器,定位發射器使用距離有限,得小心出界。
女孩綁高頭髮,戴上遮陽帽。
寬大的黑色戶外衣一裹,從遠處看,公母不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走,托托。”
小狗對著樓梯刨爪子,哼唧哼唧,夏顏過去牽住項圈,拍它腦袋,“出去玩還不高興?他才餵你幾頓就不知道誰是主人了,你這隻吃裡扒外的小壞狗。”
托托斜她。
小眼神十分搞笑。
夏顏難得笑起來,拴住項圈,帶著狗離開。
……
戶外監視器基本都冇問題。
隻有水輪發電機附近的被鳥兒築巢遮住了,夏顏小心翼翼取下鳥窩,移到通向靠近小路的樹上。
鳥是好東西。
它們肯築巢,證明附近冇有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