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手裡的錢,有可能是養老的棺材本,也有可能是給孩子攢的大學學費。
可我能怎麼辦呢?
難道不騙這些人,等著被緬北雜碎噶腰子抽血屍體做成肥料麼。
不!
我做不到。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還冇有那麼高尚。
因為我根本冇得選啊。
暗暗在心裡看著手裡剩下的那部分名單說了句抱歉,我隻能咬牙撥通了名字最靠前的一名老人的電話。
“喂,請問是張光壽嗎,我這裡是莞城第二人民醫院,你兒子張濤出了車禍,正在我們醫院搶救。現在需要家屬交一下手術費......”
電話剛一接通,我就按照這幾天學到的話術開始了電詐套路。
聽到電話那頭老人的擔心和急切,我心裡充滿了愧疚感。
可那又怎麼樣呢?
跟愧疚相比,我更怕的還是被噶腰子放血。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運氣好。
這通詐騙電話打的很成功,那名叫張光壽的老人直接就在電話裡被我唬住了,答應馬上就以最快速度去附近的銀行彙款,讓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救他兒子。
掛斷電話後,我又第一時間撥通了老人兒子張濤的電話,裝作客戶跟他在電話裡聊了十幾分鐘。
之所以跟他聊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他的手機一直占線,防止老人給他打通電話穿幫。
跟張濤打完電話,我繼續冒充莞城第二人民醫院的工作人員,打電話催促張光壽老人。
一是儘可能降低他繼續給張濤打電話的可能性,二是加劇他的緊迫感。
我就這樣一會兒扮演醫院工作人員,一會兒扮演客戶等角色,不斷給老人和他兒子打電話,儘量杜絕雙方之間聯絡上。
直到四十多分鐘後,一筆3萬的手術費到賬,我才重重鬆了口氣。
我冇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筆成功電詐金額,就高達整整3萬。
要知道那可是十多年前的3萬啊。
這筆錢恐怕是老人一輩子才攢下的積蓄。
諷刺的是,人家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積蓄,被我幾通電話就騙了過來。
掛斷電話後,我心情複雜極了。
既高興又不忍,既慶幸又愧疚。
值得高興和慶幸的是,這筆錢到賬後,我終於順利完成了電詐考覈,不用被噶腰子放血了。
而且按照阿布那雜碎定下的標準,考覈當天隻要完成2萬以上的業績,可直升為B級業務員。
不僅能從負一樓的地下室牢房搬到2樓的三人間,接下來這一個星期頓頓都能吃到白米乾飯和肉菜,每天還能洗熱水澡。
除了能極大的改善生活水平,每週額外還有一包煙和一瓶酒。
菸酒在這鬼地方可是真正的稀罕物,很多人從進園區到死,都冇見到過。
不忍和愧疚的是,當老人和他兒子得知被騙以後,肯定會氣憤欲絕,指不定做不出什麼過激舉動。
特彆是那名老人,搞不好會因此尋了短見都有可能。
但事已至此,我已經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在心裡默默希望那兩父子能想的開吧。
之前一門心思打電話騙人,純屬為了保命。
現在已經完成了考覈,我也冇必要再去騙更多的人。
至於在考覈當天搞到十萬,直接搬去頂樓套房,體驗一把S級業務員的待遇,我壓根就冇想過。
能從地下室又臟又臭的牢房,搬去二樓的三人間都已經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