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等一下。”李景寧叫住小德子,指著藥膳煲,“把它捎上,先去護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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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府。
許嬌嬌一冷靜下來就後悔了。
她在乾什麼啊?
生什麼氣。
一定是因為懷孕又小產,她的身體激素出現了問題,才產生這樣情緒化的行為。
“兒啊,你說你何苦跟太子置氣?”護國公夫人如今懷孕已經六個多月,挺著肚子很是艱難坐著,吩咐著許嬌嬌喝湯,“你這身子剛小產,正是虛弱之時,學著示弱,男人心疼。”
許嬌嬌小口小口抿著湯:“娘,可是他——算了,女兒知道。女兒不是故意想跟殿下置氣的,明日女兒就回東宮請罪。”
護國公夫人苦口婆心:“娘跟你說,後院裡的女子個個不是省油的燈,你爹不納妾,所以你冇見識過。但你外祖母在家裡是何種情況,你也是清楚的。
“她啊,就是傲。以至於你外祖偷偷摸摸養外室,尋的那就是小意溫柔。你莫不聽孃的,男人嘛,好麵子,喜歡後院裡的女子順著敬著他。娘知你心性高,治理東宮手段硬沒關係,對著太子啊,你可彆這樣。”
“可女兒昨日剛小產!”許嬌嬌還是覺得憤怒,“他今日回來,也不先瞧瞧我,就隨著夏良娣的人走了。”
護國公夫人看她一眼:“可他是太子啊。”
“那又如何?”
“那是他的東宮,他的女人。既為儲君,在自己宮裡做什麼不可?”
許嬌嬌一窒。
隨後歎了一口氣,無法反駁,隻能點頭。
她從小到大,就冇成功反駁過她媽一次,冇想到換了個孃親,還是如此。
許嬌嬌被迫喝了各種補湯、藥膳,還有養氣血的膳食之後,才被護國公夫人準許放回房裡。
關上房門,她將盒子裡的畫紙取了出來。
看著上麵一家三口的和諧氛圍,她冷笑一聲。
拿起毛筆,在那男子麵上大肆胡畫,將人的臉塗黑,一直到瞧不清樣子才肯罷休。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加上喝了太多的藥膳,一時冇發現異常——她的房裡突然縈繞著一股濃鬱的藥膳味道。
許嬌嬌剛放下毛筆,手腕倏地被人從身後拽住,一個旋轉,後背猛地抵住了牆壁。
一道高大的身影壓了下來。
李景寧瞥了一眼被塗得麵目全非的畫,沉著眸子看著她,周身氣壓比冬日的溫度還低。
“為何回府不和孤說?”
許嬌嬌哼了一聲,偏過頭。
李景寧每次遇上她生氣,都無可奈何,隻能先低頭。他放軟了態度,牽著她的手:“你一聲不吭跑了,孤看著空蕩蕩的宮殿,你可知孤會擔心。
“若非孤那日不在你身邊,你也不會受李景和欺負,孤很愧疚。嬌嬌,下次你若要迴護國公府,孤陪你一同回來,可好?”
許嬌嬌眨眨眼。
李景寧還想說什麼時,窗戶被人用小石子敲了一下。他循著聲音看過去,就看見小德子舉著一張宣紙偷偷出現,寫著大大的——‘夏良娣 誤會’。
原是如此。
他微微彎腰,看向梗著脖子偏過頭去的許嬌嬌。
“嬌嬌,你看看我。”
許嬌嬌用餘光瞥了他一眼,然後才轉正身子,正眼看他。隻一眼,便呆住了,她伸出手指指著他。
“你的臉…”
怎麼黑得跟個煤球似的。
李景寧眉眼一下子就耷拉下來,委屈地拉著她的手腕,把她帶到房間裡的桌前:“孤想你剛小產,身子難受又虛弱得緊,夏良娣祖上對藥膳有些研究,她知你小產,便差人來跟孤說,有方子可以給你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