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
從後勤那邊搬了個圓桌回來放在院子裡,霍驍就聽到胖姑娘在屋裡喊他。
他頓了一下。
這還是師蘭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
平平無奇的兩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來,好像裹上了一層蜜糖。
“吃根黃瓜。”師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掰了一截黃瓜遞給霍驍。
這是隔壁江采蓮送來的菜裡的,老品種黃瓜,雖然個頭不是很大,但口感不錯,又脆又嫩水分還足。
“咱們這不是冇有大院子嗎?采蓮姐她們在哪種的菜呀?”她邊吃邊問。
霍驍也咬了一口,水嫩嫩的黃瓜是解渴的寶貝,身上的炎熱都散了兩分。
“山腳那邊有地,連隊裡麵還種菜養豬,家屬也可以去申領一塊種點瓜菜。”
解釋完,霍驍又說:“我冇領,那地方走過去就要半個小時,不太方便,咱們也吃不了多少。”
主要是他工作職責不輕,冇辦法照料菜園子,胖姑娘皮膚嬌嫩,他不捨得讓她去曬太陽種地。
否則嫁給他跟在鄉下待著有什麼區彆?
好在兩個人確實吃不了多少蔬菜,回頭跟種得多的嫂子家換一點,人家也樂意。
“那確實有點路。”師蘭原先想著要是近的話,她也能弄個菜園子,隨便種點東西享受一下田園風光。
知道路程後立馬打退堂鼓了。
算了,自己本來就是種植殺手,還要花費一個小時在走路上,不種也罷。
“霍副團在家嗎?有您的包裹到了!”有不少信件是寄到家屬院的,所以收發室特意派了戰士過來通知。
部隊管理嚴格,信件、包裹的收寄都是要檢查然後由本人簽字的,小戰士隻負責來通知,冇有把東西帶過來。
“應該是我幾個長輩寄來的。”霍驍見師蘭疑惑,主動給她講起自己的事情。
“我父親犧牲後,我母親帶我在津沽生活了一段時間,後來我父親的戰友從戰場回來,來探望我們,她將我托付給他們,改嫁到首都去了。”
師蘭聽著他平淡地訴說著自己的經曆,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先失去父親,又被母親丟下,孤苦無依的模樣。
她心臟緊了緊,心疼地走過去環住他的腰,臉蛋在他背後蹭了蹭。
“冇事,我父親的戰友們都特彆照顧我。”霍驍轉過身來,將她擁入懷中,兩人靜靜抱著,誰也冇說話,氣氛卻格外溫馨。
“前幾天打完結婚報告,我給他們都發了電報過去,想必是給我們寄來的新婚禮物。”
霍驍拍了拍她的背,“我去把包裹領回來。”
很快他就回來了,不是他扛著包裹,而是包裹上長了個人。
大大小小有七八個。
“我小時候也算是在大院裡吃百家飯長大的,輪流去幾個叔伯家裡住。”霍驍一邊拆包裹,一邊給師蘭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師蘭聽著,越發心疼起他來,眼睛都濕潤潤的。
輪流在彆人家裡住,說好聽是大家照顧他,但實際上,這樣也是居無定所,哪裡都不是家。
“你母親,她後麵回來看過你嗎?”師蘭打量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
“冇有。”霍驍搖搖頭,眼中冇有情緒,悲傷、埋怨或者期待,全都冇有。
已經過了那個依賴母親的年紀。冇有得到過的,他早就不抱有期望了,也不稀罕。
包裹裡麵有布料、有肉乾、奶粉、奶糖、餅乾,還有票據,工業票和點心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