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會的醫療船上除了藥品之外都會配有最基本的食物和飲用水,這條船的庫房裡就有十幾箱公仔麪和一大桶飲用水,還有幾紮百事可樂,沙士汽水和罐裝的錫蘭紅茶,油紙密封的麪包,食物儲備足夠它在海上航行半個月,當然能到香江。
但是油不多。
船上的油罐全都是空的,油箱裡也隻剩下四分之一的油。
那點油開到公海都費勁,就更甭提他們要跨越公海回香江了。
陳柔現在的身體素質相比於上輩子,隻有30%的體能,昨晚體能消耗太大,她又疲又累的,見有可樂,迫不及待打開一罐仰頭就灌。
一口氣悶掉半罐可樂再打個嗝,她問司機:“這船該加油了吧,一般情況下你們是讓加油站的人送貨上門,還是直接開著船去加油站加油?”
醫生眼珠子一轉,說:“都是加油站送油,我現在打電話他們就會送油來的。”
又笑著說:“我打電話讓人送油來吧,馬上就打。”
陳柔拖過一箱公仔麪讓醫生抱著,又往上麵放了一提可樂,冷笑一聲,先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懂點醫術,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再平靜的把剩下的半罐可樂澆到醫生腦袋上,她又說:“這附近所有的船隻都是在鬼頭昌的阿尼洛港口加油的,因為你們本地不產油,隻能依賴進口,而鬼頭昌占據著唯一的外貿港口阿尼洛,汽油就是他的壟斷產品。你不但欺騙我,還想打電話給他通風報信,讓他上門來抓我,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好聰明?”
在醫生看來陳柔雖生得美豔,但年齡不大,應該不難欺騙。
可這個年輕,美豔,狠辣的女人精明無比,她一個眼神就能看穿他。
醫生心服口服了,也認命了。
他老實說:“想加油就得去阿尼洛港口,但你們是從那逃出來的,肯定不敢回去,對吧,我勸你們還是去彆處躲著吧,我保證不告發你們,我向上帝起誓,行嗎?”
陳柔回身上樓梯,笑著反問:“誰跟你說我們不敢再回去的?”
醫生一愣:“難道你們還想再回鬼頭昌的營地,你們就不怕被他抓到?”
灣島仔就在樓梯上麵等著,正在打瞌睡,因為在路上吃過飯,他倒不餓,對公仔麪不感興趣,但他感興趣的是可樂。
接過醫生手裡的可樂迫不及待打開一氣狂灌,他也打個飽嗝:“痛快!”
宋援朝和聶涵在一起,也接了一罐可樂,痛飲了起來。
殺出重圍再來一罐可樂,那感覺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爽!
緩口氣就該討論下一步行動了。
陳柔是帶頭脫逃的人,也是毋庸置疑的老大,她的計劃是這樣,正好這艘船可以跨越公海,但油不夠,至少還缺四桶,那就殺回阿尼洛港口搞油,一次性搞足汽油跨越公海回香江,能順利搞到油最好,搞不到就搶。
等到了香江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各回各家。
聶涵還在給聶釗做按摩,她腦子比較簡單,考慮不長遠,搶著問:“阿柔姐,咱們好不容易纔逃出來的,再回去,萬一被抓了呢?”
灣島仔膽小,也不講義氣。他說:“我反對,我死都不會再回園區。”
陳柔抱臂挑眉,笑看宋援朝。
天已經亮了,太陽馬上升起,她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宋援朝。
他大概183cm的身高,濃眉大眼神情堅毅,肩挺背直,一身部隊出身的氣質。
他也是唯一忠心追隨她,無條件同意她一切行動的人。
他說:“陳小姐是頭兒,她下命令我執行,這冇什麼好討論的,我支援她!”
灣島仔誠心說:“各位,拜托,我爸爸很有錢的,隻要我活著回灣島就可以問他要到錢,你們冷靜點,隨便搞點油先送我回灣島,我會給你們錢的,OK?”
宋援朝皺眉:“你爸既然有錢,為什麼一直不贖你回去,任你在菲律濱當苦力?”
關於他爹有錢,卻不贖他這件事灣島仔應該也有難言之隱。
被宋援朝這樣一問,他卡殼了,但他還是堅持:“反正我死也不會再回園區!”
去灣島需要的油少,但灣島政府和菲律濱之間關係曖昧,他們很可能一到灣島直接被捕,或者被灣島道上的人圍剿,陳柔是不會冒那個險的。
所以這事冇得商量,而既有人反對,陳柔的處理方式也很粗暴。
她說:“我主張回去搞油,阿涵會聽我的,宋援朝也支援我,這事就決定了,既然灣島仔反對,你下船自己逃吧,咱們就此彆過,再見!”
灣島仔一愣,心說自己也就表達了一下不同意見,這就要被拋棄啦?
醫生賴笑著說:“我也反對去園區,我也可以下船了對吧?”
陳柔瞪眼:“你不可以,你要陪我們一起回香江,路上誰要受了傷,隨時救援。”
醫生不樂意了,指灣島仔:“憑什麼他可以走,我就不可以?”
雙手合十,他又說:“小姐拜托,我真的不想跟你們冒險,你放了我好不好?”
陳柔冷瞪他一眼,卻問灣島仔:“你不是要走嗎,為什麼還不走?”
灣島仔咬牙半天,捏扁可樂罐砸在地上,反問:“我現在下船難道不是找死?”
外麵到處都是鬼頭昌的人,而且菲律濱警匪一家,他要下船,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怕死,怕的都不敢回園區,又哪敢下船?
陳柔拔槍指他的頭,說:“但既你不下船,我就默認你也是同夥,搶油就必定會發生交火,交火就會有傷亡,關鍵時刻你要膽小怕事掉鏈子,我一樣會斃了你。”
灣島仔歎氣,舉起兩根手指,懶懶的說:“OK啦,要是有火拚發生,我以我媽咪的名義向天起誓我會跟你一樣拚命,總該可以了吧?”
陳柔再對所有人說:“咱們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也都是陌生人,但我會為了保護你們而拚命,你們也一樣,必須為了保護我而拚命,心往一處放,力往一處使纔是我們能逃出菲律濱的關鍵,我不需要你們起誓,但我需要你們明白這個道理。”
宋援朝一副軍人做派,他說:“保護大家,我義不容辭。”
聶涵也說:“我一切都聽阿柔姐的。”
灣島仔依然蔫噠噠的,但也點頭:“我也OK啦。”
醫生也知道自己逃不了,為了不捱打嘛,也隻能選擇同流合汙:“我也OK。”
看大家都同意了,陳柔發號施令:“準備一下,殺回去!”
……
這是一艘船,想要開走它得先有個司機。
船上本來是配有司機的,但這艘船跟海盜有勾結,昨天晚上司機接到鬼頭昌的電話,就開車出去尋找脫逃的人質去了,所以陳柔他們上船時纔會隻有醫生一個人。
不過生在島國,醫生也會開船,陳柔就讓醫生先兼職當司機了。
灣島仔怕死,就主動提要求,想跟司機學開船。
但陳柔把學開船的任務交給了宋援朝,灣島仔她則貼身帶著。
一則開船其實跟開車一樣,並不難學,宋援朝會開車,學開船也會很快。
再則灣島仔不但膽子小,還有反骨,而陳柔雖是女性,但冇有婦人之仁,逃亡路上,為了活命就不能心慈手軟,她貼身帶著灣島仔,也方便一槍嘣掉他。
做兩手準備嘛,她可以帶他逃出去,也可以是他的索命閻王,全看他表現。
等船啟航,陳柔找了兩件白大褂,自己穿了一件,灣島仔一件,帶他上甲板了。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灣島仔除了知道陳柔的名字外並不瞭解她。
但大清早的,朝陽初升,溫暖而和煦的日光灑在她臉上,灣島仔才發現了不得,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肌膚白膩,麵似敷粉,尤其那雙美眸,眼角微微上挑,中有水波流光四溢,她竟然是個叫人越看就越想仔細看的大美人兒。
男人嘛,好色是天性。
灣島仔越看陳柔就越喜歡,忍不住呲溜一聲,口水都流出來了。
但陳柔並冇有關注他。
這是清晨,也是海運最繁忙的時候,海上時不時就有漁船或者快艇經過。
他們蹲在甲板上,路過的船隻看不到他們,但他們可以觀察彆的船。
今天這片海域格外繁忙,時不時就會有武裝快艇經過,快艇上全是雇傭兵。
不過因為這是一艘紅色的醫療船,隸屬米國管轄,所以雇傭兵們並冇有上船搜查。
過了一個多小時,遠處又來了一艘快艇,上麵有三個雇傭兵,還有三個被綁的女人,除此外還有一個半大男孩,那男孩頂多十四五歲,被綁在快艇的尾部。
手指快艇,陳柔問灣島仔:“看到快艇上那個男孩了吧,你在園區有冇有見過他?”
灣島仔說:“見過,他姓鄺,大家都叫他鄺仔,被關在5號水牢。”
陳柔再問:“那幾個女人呢,也是從園區逃出來的?”
灣島仔說:“園區綁來的男人當苦力,女人或者賣掉,或者充當軍妓,她們都是軍妓,雇傭兵的玩物,估計是趁亂逃出來的,但冇逃遠,被抓到了!”
陳柔說:“婦女兒童咱們必須救,準備一下,咱們先救人再去搶油。”
灣島仔一愣。
他剛剛纔發現這位陳柔小姐生得美豔不可方物,色心戰勝了懦弱,都準備追隨她赴湯蹈火去搶汽油了,可她竟然還要冒險救人,救幾個妓女和一個小屁孩?
見他猶豫,陳柔一臉誠懇:“你要怕的話就儘早下船逃命,人我自己救。”
灣島仔挺胸抬頭:“你好搞笑哦,我可是這條船上最Man的男人,怎麼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