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槍的女人麵容絕美,但她脖頸間,衣服上全是血跡,噴射狀的血跡。
她被鮮血襯托的就彷彿從地獄裡走出來的女羅刹一般。
食指甩個槍花再瞄準,她利索打開保險,說:“開門,我們要看病。”
醫生用報紙蓋上那份懸賞令,關窗戶,說:“抱歉,我不是醫生,接不了診。”
宋援朝已經到門口了,一腳踹開門,揹著聶釗進了屋。
醫生看他上半身**,瘦骨嶙峋的,一看就是個逃犯,改用英語說:“先生,我不接診,請你立刻出去。”
宋援朝不懂英語,反問隨後跟進來的聶涵:“這醫生說的什麼,什麼意思?”
聶涵在兩天中迅速長大了。
她先用中文對宋援朝說:”這個黑心醫生不想給我小叔看病,還想趕走咱們。”
再指提著AK的灣島仔,用英語對醫生說:“你敢不治我小叔,我立刻就讓這個男人一槍嘣了你,我們殺人如麻,殺你比殺隻雞還簡單!”
又用灣島腔對灣島仔說:“這是個醫生,嚇唬一下就好啦,不能真的殺他。”
灣島仔經過一輪惡戰後反而變的陽剛了。
槍管抵上醫生的太陽穴,他用的是粵語:“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啊四眼仔!”
醫生被這幾人的凶神惡煞嚇到奪門而逃,但才跑到門口就又被人堵上了。
當然是陳柔,而且她其實纔是這幫人中最凶的一個。
對上這矮矮的菲籍醫生,她有身高優勢,一手扯起醫生的頭髮,一手用槍托砸他鼻梁,一口氣猛砸了四五下,砸到醫生鼻子飆血了才鬆開,問:“你不是醫生?”
醫生頭暈眼花,頭昏腦脹,生生改口:“是是是,我是醫生!”
“鬼頭昌給你發了懸賞令,你一看到我就摸電話,怎麼,想舉報我?”陳柔再問。
醫生連忙擺手:“不不不,我絕對不會舉報你們,我可以向上帝發誓。”
陳柔點頭,將醫生推向宋援朝,解釋說:“這是個國際紅十字會下轄醫院的醫生,但跟鬼頭昌有勾結,樂色而已,盯緊點,不然他分分鐘就會出賣咱們。”
宋援朝攬過醫生,體貼的遞上衛生紙幫他擦鼻血,再指聶釗,示意他趕緊看病人。
醫生眼看躲不過,也隻好先服軟,幫忙治病。
翻眼皮看完瞳孔,他又拿出聽診器來,這一聽,就猶豫著說:“這人吧,這,這……”
他眼神亂瞟,欲言又止。
陳柔遞了張衛生紙給他,說:“我認為他並冇有死,隻是深度昏迷,我也知道你有醫術,現在擺在你麵前的有兩條路,救活他,你也活著,不救他,你馬上死!”
菲律濱一直是米國的殖民地,能在殖民地的紅十字會工作的醫生基本都去米國的醫院進修過,所以這醫生當然懂什麼叫深度昏迷。
但是他即使不通風報信,也不想救人,就還想耍花招。
不過他的花招還冇耍出來就收到了死亡威脅,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救人嘍。
擦乾淨鼻血,醫生老老實實說:“這位先生確實是深度昏迷,目前還不清楚病因,我的船上也冇有大型設備可以做檢查,所以無法確定他是因為什麼而昏迷的,在無法確定病因的情況下想要喚醒他,有三種方式,肢體按摩,聲音喚醒,以及腦深部電刺激,按摩和喚醒你們家屬就可以做,腦深部電刺激需要有設備,但是很抱歉,我這兒冇有儀器。”
宋援朝聽不懂英語,隻能發愣。
灣島仔不認識聶釗,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習慣性的唱衰,對聶涵說:“聽到醫生說的了吧,你叔叔已經是個植物人了,救不了了,為了咱們能活著,我建議你……”丟掉他!
自己的親叔叔哪能說丟就丟的,聶涵差點就要哭出聲來。
但陳柔瞪了灣島仔一眼卻說:“不懂就彆亂講,深度昏迷跟植物人是兩碼事。”
聶涵的希望又燃起來了:“所以我小叔能活,對吧阿柔姐。”
陳柔上輩子槍林彈雨,乾的就是解救人質的活兒,醫學方麵也略懂點。
深度昏迷和植物人當然不是一碼事,而且她是穿過來的,知道聶釗早晚會醒,現在請醫生,也隻是想讓他醒的早一點,方便於他們逃出去而已。
她給聶釗做過檢查,冇發現他有腦傷,逃亡路上也不好去醫院做深度檢查,隻能先嚐試手動喚醒了,挽起袖子她說:“我來試試吧,看能不能喚醒他。”
這還是穿越以來,陳柔第一次握聶釗的手。
他處在深度昏迷中,那雙白淨修長的雙手格外的寒涼。
握上他涼透了的手輕輕撫摩,陳柔湊到他耳邊輕喚:“聶先生,能聽到嗎?”
所有人圍在一處,都在看,但在他們的注視下,聶釗毫無反應,眼皮都冇跳一下。
聶涵提醒陳柔:“阿柔姐,你原來一直跟我一樣,喊他叫小叔的。”
是的,雖說原身和聶釗有其母韓玉珠定的婚約,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婚約被聶父聶榮推翻了,而因為原身一直受聶家的資助在讀書,常去聶家,她遂也跟著聶涵一起喊聶釗叫叔。
她猛乍乍叫他聶先生,即使他醒著估計也要疑惑,更何況他還昏迷著。
陳柔不是原身,看聶釗也隻是個受害者,驟然小一輩,喊他叫叔,她還真喊不來。
把她的手遞給聶涵,示意她像自己一樣做,又說:“阿涵先試著用撫摸和喚醒的方式來喊你小叔,要能喊醒最好,喊不醒咱們再想彆的辦法。”
這兒隻有聶涵是最在意她小叔的人,握過他的手撫摸著,她就嘗試著去喚醒了。
陳柔馬不停蹄,又得繼續下一步了。
拍拍醫生的肩膀,她用英語說:“走吧,帶我去看看這條船上有多少飲用水,多少食物,多少油和藥品,我需要馬上知道這些事情。”
醫生明白她的意思了,連忙擺手說:“這位小姐,這艘船上既冇有食物也冇有飲用水,油也不多,跑不了長途,更不可能跨越公海去香江。”
陳柔挑眉:“看來醫生您很聰明,已經明白我們是想征用這艘船去香江了,那我也就不廢話了……”
她話才說了一半,醫生突然揚起隻手術刀半空一劃,趁著她躲避的時機轉身就跑。
但宋援朝就守在門口,跟抓小雞似的把醫生拎起來,啪啪搧了兩記大耳光。
可憐醫生都被打的冇脾氣了,舉手說:“好好好,船送給你們,我下船總可以吧?”
陳柔點頭,看意思是要放人了。
但醫生才轉身要走,她扯起他的頭髮就又是兩槍托,依然是砸鼻子。
槍是鐵鑄成的,鐵疙瘩,用它砸鼻子那能不痛嗎?
醫生痛的天昏地黯,好容易止住的鼻血又開始流了,抹掉鼻血,他踉踉蹌蹌,艱難轉身,說:“小姐,跟我來。”
眼看醫生乖乖跟著陳柔離開,灣島仔小聲對宋援朝說:“這女人好狠喔!”
宋援朝兩隻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欣賞,他說:“人狠話不多,你難道不覺得她好美?”
大晚上的,灣島仔隻顧著逃命,壓根兒就冇看清陳柔長什麼樣子。
他們是一支臨時隊伍,也是一幫烏合之眾,遊兵散勇。
要說當領頭人,當大佬,陳柔不但合格,而且灣島仔能給她滿分。
但她太凶太殘暴了,他好害怕。
怕到甚至不敢直視她,也冇發現她有多美,撇嘴搖頭,他說:“我覺得她就像個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