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峰會現場。
“我們希望這次對話,是真誠,坦率和友好的……”
譯員季宴禮清朗明亮的聲音,從台上傳來。
作為翻譯助理的我坐在台下仰起頭,自豪地看著自己的老公季宴禮,滿眼崇仰。
不愧是高翻院最年輕的翻譯官,季宴禮永遠專業,自信,果決。
會談結束後,我和季宴禮一起參加晚宴。
晚宴上。
一位國際友人端著一杯點心走過來,對季宴禮大力誇讚。
“季議員,你今天太棒了!”
季宴禮謙虛一笑:“多謝誇獎。”
這時,國際友人拿起手裡的點心。
“這是椰棗,是我們那邊的特產,嚐嚐!”
說著,還將手裡的椰棗往季宴禮跟前湊了一點。
我看到,眼神一緊,急忙站出來替季宴禮擋住。
“抱歉!他不能吃外麵的東西。”
季宴禮有很嚴重的厭食症。
從小到大,除了我親手做的飯,其他的東西,他一概不吃的。
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太大了。
對麵的國際友人,正端著椰棗,楞看著我。
一時間,誰都冇再說話,場麵陷入尷尬。
我心一滲,不由暗自咬住下唇,想著如何補救。
還不等我細想,餘光就看到一隻手伸了過去。
我心一緊,回頭就看到季宴禮自如的將椰棗放進了嘴裡。
他嘗完,說:“冇有的事,謝謝你的椰棗,很好吃。”
國際友人聽到,重新掛上笑臉,才滿意離開。
但是我的心,此刻卻像是拳頭一樣被緊緊拽在一起。
我眼神緊緊的盯著季宴禮,季宴禮的表情冇有變化,但是額角的青筋有些微暴起,他這是在硬憋不適的情緒。
我緊張的抿了抿嘴。
“宴禮,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還冇說完,就見季宴禮喉結猛烈的翻滾了下,轉身大步往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外。
我擔憂的等了一刻鐘,纔看到季宴禮出來。
季宴禮表情冷峻,臉上已經冇有剛剛的隱忍和嚴重不適。
但看到季宴禮眼尾殘存的一抹猩紅,我心中一疼。
不免輕聲詢問:“你有厭食症,吃了會引起不適的,為什麼還吃?”
季宴禮蹙了下眉,神色冷漠道。
“對方什麼身份?你分不清場合嗎”
突如其來的冷斥,令我臉色一白。
我看到季宴禮眼裡一閃而過的不悅,吞吐回答。
“我是——”
“你彆待在這了,回去吧。”
說完,再也不看我,季宴禮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滯在原地,冇說完的後半句,才緩緩說道。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
但是,季宴禮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聽不到我的話。
我黯然垂眸,將剛剛的委屈全數吞下肚後,才往門口走去。
家裡。
晚上十點多,季宴禮纔回到家裡。
我聽到開門聲,連忙將一直溫在灶台上的山藥小米粥,端出來。
“宴禮,我給你熬了山藥小米粥,我想著你剛吃的那個棗,胃肯定會不舒服。”
但是季宴禮停在玄關脫衣服,冇有上前,也冇有搭話。
我不由納悶。
但是我冇有多想,親手端了過去。
“今天的小米,我特意泡了三個小時,你快嚐嚐。”
但剛將碗遞上去,季宴禮直接揚手隔開了。
我心手心一頓。
季宴禮掃了眼碗裡的粥,話語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和冷漠。
“以後不要給我做飯了。”
隨後,季宴禮越過我心,直接上了二樓書房。
等到書房關門聲響起,我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不要給他做飯了!
我冇來由的,心中迅速升騰起無名的恐懼和慌張。
我給他做了十幾年的飯菜,早已經成了習慣,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是我哪裡冇做好嗎?
冇有我給他做飯,本就有厭食症的他,以後身體怎麼辦?
突然,我激長的思緒一僵。
季宴禮剛脫下來的外套,口袋裡露出名片一角,上麵寫著‘私家’兩字。
想到了什麼,我帶著不可置信緩緩伸手,將名片拿出來。
看到名片全貌的瞬間時,我呼吸一窒。
名片上寫著:私家菜館——陶夢妍。
更不可思議的是,名片底下,還有一行娟秀的手寫字跡:如果喜歡我的菜,我們可以私下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