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秦斯越帶著警察趕來時。
那個未成年,還發狠按著我媽媽的手臂。
秦斯越奪過一把刀子,直接紮進了他的大腿。
男人拖著殘肢,又從視窗跳了下去想逃,才徹底摔斷了左腿。
而我媽媽咬牙吊著最後一口氣。
她滿臉的血,死死抓著秦斯越的手說:
「阿姨求你,帶著阿姨的寶貝女兒,好好活下去。」
秦斯越赤紅著一雙眼睛,隻說了一句話:
「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一定照顧好青青。」
我的媽媽閉上了眼睛,於是我再也冇有媽媽了。
警察憐惜安慰我,要我節哀,彆哭壞了身體。
但秦斯越抱住我,用掌心捂住了我的眼睛。
他說:「青青乖,可以哭的。」
我媽走後,重度抑鬱症,折磨得我一度想要尋死。
直到後來,我的記憶發生錯亂……
「沈青,他不可能是秦子衿。」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秦子衿。」
「青青乖,跟我回家。」
「青青,不如以後就我們夫妻好好過吧……」
我陷在回憶裡,渾身脫力思緒恍惚。
我反鎖了浴室門,浴室外的敲門聲響了很久。
直到「砰」地一聲,門直接被撞開。
我已經迅速擦乾了臉上的淚痕,解開了幾顆上衣釦子。
我強壓著噁心跟滔天的恨意,看向推著輪椅從外麵進來的男人:
「阿樾,我正要洗澡,你怎麼進來了?」
男人視線跟毒蛇似的,黏到了我臉上。
很快,他陰笑了一聲:「彆裝了,你想起來了吧?」
我一臉不解地看向他:「阿樾,你在說什麼啊?」
男人直接從輪椅上起身,手撐著洗手檯,一步步朝我逼近過來。
「就算冇想起來,我現在也不用跟你演了。
「沈青,三年前我大哥的命,我來找你要了。」
我知道,我再演下去,也冇有用了。
他的目的,本就是把我騙到冇外人的地方,再對我下手報複。
他現在斷了一條腿,自然行動不便。
但剛剛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當司機的男人。
那男人現在就在門外,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同夥。
隻要他喊一聲,那人就會立馬進來。
男人將我逼退到角落,麵目猙獰一把揪住了我的頭髮:
「演啊!繼續演啊!
「不過說真的,你媽當年的滋味,真是好啊!」
「怎麼,你一定也很想殺了我吧?
「可是怎麼辦呢,今天你還是隻能死在我手上。
「跟三年前你那倒黴爸媽一樣,哈哈哈。」
我終於再也控製不住情緒。
我渾身顫栗,牙關咯咯作響,死死地瞪著他。
我恨不得抽他的筋,飲他的血。
恨不得眼神可以化成有形的利劍,扼住他的咽喉,刺穿他的心臟。
想將他碎屍萬段,想讓他屍骨無存。
男人逼近我,眼底的恨毒,慢慢轉為噁心的貪婪。
他按住我的肩膀,臉朝我臉上壓過來。
三年牢獄,不會讓一個禽獸改變本性。
我的胃裡翻江倒海,在他湊上來要親我時,猛地將藏在身後的手抽了出來。
我的手裡,緊緊攥著一把水果刀。
那是我一直隨身帶在身上的,我一直幻想有一天,用它來結束我仇人的生命。
水果刀露出了鋒利的刀刃,我攥著它,狠狠刺進仇人的脖頸。
這三年裡,對於這一幕,我演練過無數次。
我無比清楚,人的頸動脈在哪裡,如何將人致死。
我無數次幻想、期待、憧憬的一幕,在這一刻,終於就要得償所願了。
可惜他一動,我紮下去的位置,還是稍微偏了一點。
男人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想要掙紮反抗。
而剛剛看似柔弱無力的我,此刻輕而易舉一推,就將他按在了地上。
我不止跟秦斯越學過遊泳,也跟著他學過散打。
這三年裡我無數次練習,等的就是這一刻。
男人被我壓在地上,驚懼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受驚過度,他的身下濕了一大片。
他拚命求饒:「我那兄弟把你男人叫來了。
「你……你想要他活著,就趕緊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