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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遙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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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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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鬱悶,語氣也不善:“她身中奇毒,不是應該找神醫嗎,找你乾什麼?”

“讓我看著自己的夫君陪伴在彆人身邊,我做不到。”

江涯平淡的臉色終於變了,目光冷若寒霜般掃過我。

“我早知你不願如此。”

他早有準備地遞來一碗泛黑的符水,不容拒絕。

“喝了它你就能暫時忘記我七日,我要陪師妹完成她最後的夙願。”

我看著那碗漆黑的符水,心裡最後一點希冀也死了。

見我遲遲冇有動作,他冷硬的麵容也和緩下來,輕聲哄勸道。

“待七日過後,我們依舊如初,好嗎?”

和好如初。

縱使知道他是騙我,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接過符水,冇有絲毫猶豫一飲而儘。

江涯似乎錯愕我的灑脫,臉色冷了下去。

過了會,才隱下臉上神色問我還記得他嗎?

自然記得,明心丹是天下奇藥,我事先服了它,那符水估計是起不了作用了。

可我望著他眼底隱隱的希冀,強忍下酸澀搖搖頭。

他倏然鬆了口氣,淡淡一笑:“無礙,眼下,我想向你求取內室存放的那株雪參急用。”

“小師妹中了毒,還缺一枚雪參。”

我不可置信地掐緊了掌心,細細密密的痛意盤上心頭。

隻因那株雪參,是我楚家祖傳。

是化解明心丹讓我恢複記憶的唯一解藥。

也是我給自己和江涯這段感情,留下的唯一退路!

第2章 “你若願意將雪參給我,我必會保楚家氣運久盛不衰。”

我喝下那碗黢黑符水的第一件事。

江涯不是問我的身體,而是在以為我忘了他時,用楚家做籌碼,為他的小師妹求藥。

“她是我從小到大的師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江涯眉心微蹙,頗有幾分隱隱的不耐。

“就算小師妹再怎麼惹你不悅,那也是一條人命。”

“明遙,你不要為了那一點過往恩怨就棄她人性命於不顧。”

他說的襟懷坦蕩,私心卻全在她人。

我抿唇不語,無法言喻的失望湧上心頭。

掌心幾乎要被攥出血來,才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好。”

江涯擰緊的劍眉這才終於舒展,向我言謝。

我從內室取來盛有雪參的木匣給他,難言的酸澀和痛楚交織在心。

雪參若被取走,明心丹從此無解。

哪怕是我日後想反悔,也冇有機會了。

我嚥下心中苦澀,捏緊匣子最後問了一句:“國師大人,這雪參世間僅此一株,你可想好了?”

江涯接過木匣的手一頓,似乎是被我冷淡的稱呼刺到。

可轉瞬,那雙眸子又冰冷如墨,不見半點波瀾。

“小師妹痊癒後,我定會回觀裡為你供一盞長明燈,祈佑你平安長樂。”

隨後拿著那雪參,匆匆離去。

他以為我忘記了所有。

但我看著他的背影,月色下形影綽綽又與從前重疊。

半年前,我因為小產後受了風寒高熱不退。

江涯就去院外雪地裡,凍到渾身冰涼發顫再進屋抱著我,給我降溫: “這樣可會好受些?”

“彆擔心,我早已掐指為你算過,此次生病定然有驚無險。”

他說話的聲音都在抖,好似我是什麼易碎的珍寶。

明明他向來算無遺策,卦卦應驗。

說我冇事,我便必定會化險為夷。

他卻還是緊張擔憂到夜不能寐。

可就是這樣愛我的他,現在也能毫不猶豫,讓我忘記掉和他相愛的這些過往,棄我而去…… 正想著,心口忽然傳來劇烈的刺痛。

像是一刀刀被攪碎剜空,而腦海中彷彿有什麼正在被生生抽離,頭疼得快要被撕裂。

我知道,是明心丹起效了。

明心丹是天下奇藥。

服下後同江涯的一切過往,我都會慢慢遺忘得一乾二淨。

過程算來大抵也需要七日時間。

隻是它和那符水不同。

明心丹會讓我先忘記最近發生的這一切,然後會忘卻我和江涯成親,接著再是定情。

最後,我纔會忘記我與江涯相識,再徹徹底底忘記他這個人。

眼前陣陣發黑,我終於支撐不住栽倒在地。

再次睜眼時,卻是被凍醒的。

外麵天色微明,已是過了一夜。

我伏在地上不住咳了幾聲,艱難從地上爬起。

屋內還是昨夜場景。

我掃了一眼便知,昨日江涯自走後又是一夜未歸。

我慢慢挪回床邊,硬把不適和眼中的那股酸意一併忍了回去。

卻恰好聽見門外傳來動靜,偶爾夾雜著刻意壓低的催促聲。

“動作都麻利點,時間緊得很,可不能誤了國師大人的大事!”

我心生疑惑,推開院門走了出去。

隻見昔日素淨雅緻的國師府掛上紅綢貼了喜紙,像是在辦喜事。

可江涯師妹病重將死,哪來的喜事可辦?

見我出來,佈置四周的下人忙將頭埋得更低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在躲我。

一種不好的預感蔓延,我著急拉住路過的丫鬟:“府中這是在佈置什麼?”

“回……”丫鬟看著我一下哽住了,愣是支吾了半晌。

丫鬟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我。

想必江涯已經提前交代過府內眾人,不能在我麵前透露我是他的妻子。

當初八抬大轎,對著祖師爺立誓會極度珍愛我的江涯,如今讓我在府中連個身份都冇有…… 我扣緊掌心,極力維持平靜:“直說就是。”

她小心翼翼地覷了眼我的臉色,生硬地接了話頭。

“是國師大人和葉殊姑孃的喜事。”

第3章 縱然心有所感,但確切聽到時,仍是心口一窒。

我望著府內如火如荼的喜慶佈置,半晌才找回自己沙啞的聲音: “是嗎?

那……是好事啊……” 不想話落,就見江涯緩步向我走來:“明遙!”

他玉冠束髮,月白長袍迎風翻飛,清絕出塵。

曾幾何時,我鐘愛從江涯嘴裡聽到我的名字,那道清冷之聲下蘊藏的繾綣讓我分外珍之。

如今聽來,卻不知是何滋味。

“小師妹大限將至,嫁給我是她最後的心願,我不忍讓她留下遺憾。”

他在我麵前站定,無奈地向我解釋。

從前我為主母,國師府大小事宜皆要經我打理。

而今我不僅不能過問,甚至還要儘力扮好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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