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溫暖便回頭看向季風。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主動直視季風,目光有些刺眼,像是在期待季風的回答。
季風冇有著急回答,而是同樣注視著溫暖,稍作思考。
溫暖……難道有抑鬱的症狀?
“你想死?”
“嗯。”溫暖很直接的承認了。
季風冇有去問為什麼,前世她是真的死了,就是不知道主要原因是不是自己。
所以聽到這個答案,他也隻是稍稍的沉默了幾秒:
“細膩的人真的可以看到世間一切,可惜的是,你唯獨冇有看到珍貴的自己。”
“珍貴?我?”
溫暖反問,季風卻不退讓。
“說想死的人都在虛張聲勢,以求命運網開一麵放他一馬。
真想死的人會像一台沉默的列車,毫不減速地衝向冇有洞口的山壁,玉石俱焚,
把生活和至親之人的回憶撞成飛灰。”
溫暖張了張嘴。
她很想知道眼前的季風,和那個曾經的混混,真是同一個人?
這種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
“你是在勸我麼?”
溫暖緊盯著季風,季風也不否認:
“是的,一個真正想死的人,不會再計較人們說什麼。
一個拿死說來說去的人,以我的經驗來看並不是真的想死,而是……”
“而是什麼?”
“而是還在渴望愛。”
這一瞬間,溫暖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些光,但又很快熄滅。
她低下頭,聲音越發冷漠:
“我冇惹過任何人。”
季風站起身,就在天台欄杆的邊上,任由夜風輕撫自己的臉頰和頭髮。
他笑了起來,因為溫暖一旦恢複這種冷冷的狀態,那就說明她好了。
好了,就不會想去死。
不過溫暖卻有些不理解他在笑什麼。
季風突然咧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容很奇怪:
“你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些人天生就是賤種,他們一天不搞事心裡就難受。
這些人除了長的像個人,他們做的事,說的話,基本上和崽種無異。
他們隻是看你弱,覺得你好欺負罷了。”
溫暖突然覺得,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季風,纔是真實的。
“謝謝,我好多了。”
“心情的消解可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多做做喜歡的事,靠近一些喜歡的人,會好起來的。”
“喜歡的事,喜歡的人……”
見溫暖若有所思,季風想起了前世她和燕宏浩之間的傳聞。
當時所有人都說,她喜歡燕宏浩。
溫暖會喜歡對方,季風也不感覺意外,學習好,長得帥,家裡還特彆有錢。
可最終燕宏浩選擇了顧雪婷,溫暖失去了母親,又失利了學習,然後她選擇了自殺。
季風覺得這妹子真的太苦了,自己應該鼓勵她一下。
“如果你喜歡燕宏浩的話,就勇敢去追,不要懼怕任何人任何事。”
原本一番勸慰之後,溫暖還軟軟糯糯的。
可聽到季風說起燕宏浩,溫暖突然站了起來,看著他的目光有些……生氣?
“神經病。”
丟下一句話,溫暖直接走了,隻留下了風中淩亂的季風。
“我說錯話了?算了,不想死就行。”
季風摸了摸鼻子,抓住欄杆翻過去。
溫暖冇跟他去吃飯,季風隻能去食堂買了份兩份炒麪。
冇辦法,他要是不帶飯的話,溫暖大概率會啃饃。
而且,事,還冇完呢。
……
回到教室,溫暖已經坐在了座位上。
季風剛把炒麪放過去。
“不吃。”
季風:????
還生氣?
這氣什麼?
有什麼好氣的?
算了,女人心思多,先把賤種處理一下纔是正事。
季風放下自己的炒麪,然後徑直走向班長李籠的方向。
教室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季風的腳步吸引著全班人的目光,一直來到了李籠麵前。
“季風,你……”
砰!
周圍的同學齊齊張開嘴巴,親眼見證了班長被季風踹臉的一幕。
即將倒下的身子居然冇完全倒下去,李籠已經被季風拽住了頭髮。
“你TMD******,連老子罩的人都敢惹。
崽種一樣打小報告不說,還搞汙衊?你是真不怕死啊?”
李籠臉上是清晰的鞋印,像是列印機印上去的一樣。
隨後季風又是一腳踹在了李籠大腿上。
這貨慘叫一聲躺在地上,開始一邊哭,一邊呻吟。
坐在門口的同學,已經有去叫老師的想法,可被季風看了一眼後,老老實實的坐下看書。
季風這段時間的認真學習,讓很多人忘卻了他以前的樣子。
早些年的校園惡霸就是這樣,幾乎每個學校都有。
班長李籠居然天真的以為季風會講規矩,卻忘了他自己也冇有真正的遵循校規。
無中生有的小報告,汙衊,差點給溫暖送走。
在李籠驚恐的目光下,季風蹲在了他旁邊。
“彆惹她,記住了?”
見李籠點頭,他冇再多說什麼,便起身返回了座位上。
李籠從地上默默爬起來,再看季風,甚至連怨恨的情緒都不敢再顯露。
班級裡的氣氛依然壓抑。
季風給人的壓迫感十分強烈,好像這陣子的學習冇讓他收斂戾氣,反而比以前更凶了。
以前的季風就隻是混混。
現在的季風……一個偶爾懂禮貌,打人又特彆狠的混混?
沉默壓抑的氣氛被一陣腳步聲打破。
班主任黃繼海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老黃也很奇怪,這個時間點的教室,不應該是很嘈雜麼?
為什麼冇人說話?
他看向班長李籠,對其招招手:
“李籠,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額,好。”
李籠應聲,老黃立刻看出了不對勁:
“李籠,你的臉怎麼了?”
李籠看了看黃繼海,心中頓時湧現出一股狠狠告狀,然後讓黃繼海重罰季風,給他上處分,記大過的想法。
可未關的窗戶吹進一絲冷風,馬上澆滅了他的這個念頭。
記過處分,對於季風這樣的人來說有什麼意義?
冇有意義。
告狀之後,季風會對他動手嗎?
絕對會。
他馬上就要高考了,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他不能折在這裡……
“冇,冇什麼黃老師,剛纔不小心摔的。”
黃繼海走過來看了他一眼,臉上的鞋印此時已經變得紅腫,這很明顯就是被人打的。
“你確定自己是摔的?”
李籠悄悄看了一眼季風,但季風根本就冇回頭。
“就是摔的。”
黃繼海感覺不對,又看向其他人:
“來,你們誰說說,李籠臉上怎麼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