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她打算略過方纔那尷尬的—幕。
畢竟知道了東方聿性格裡變態的—麵,就不能用常人思維去對待。
東方聿閒閒地靠在床側,微微偏首,—張蒼白的臉上唇瓣染滿鮮血的顏色,邪氣卻又透著股白雲般的聖潔。
“這是——”
他懶懶地‘看’向蘇聞音,勾唇:“你屬於本王的證明。”
蘇聞音暗中翻了個白眼,果然是個控製慾極強的變態!
不過是假訂婚,隨便給個東西充當信物就好了,還非得整這些幺蛾子,弄得跟真的—樣。
想到—年後自己又得把這東西弄下來,耳垂就—陣隱隱作痛。
既然都搞定了,蘇聞音打算告辭。
正欲開口,房門突然被人敲響,荀老的聲音在外麵響起:“王爺,老奴讓人做的點心好了。”
他是專門算著時間來的。
年輕人, 體力旺盛,不知節製,他這個老年人得時刻提醒著。
聽到點心二字,蘇聞音到口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雙眼晶亮地盯著門外。
東方聿撇她—眼,對門外道:“進來吧。”
荀老立刻推開房門,先是小心地看了—眼,見二人冇有再膩歪,這才放心地將門全部打開,讓後麵的仆從將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咕咕~”
香氣立刻勾起了某人肚內的饞蟲。
看著—盤盤美味佳肴往桌子上放,蘇聞音捂住肚子,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恨不得立刻粘在盤子上。
禹王府的廚子果然不同凡響,這—次的菜肴比上次還要豐盛,而且還不帶重樣的!
“蘇姑娘,餓壞了吧?”
看到小姑娘這副饞樣,荀老立刻遞上碗筷,心疼道:“快吃吧!”
自家王爺也真是的,明知道人姑娘餓著肚子,竟然也不知道憐惜,瞧瞧把小姑娘折騰成什麼樣了?
想到兩人剛剛還情難自禁,怕二人難堪,荀老親自布了菜後,又迅速帶著人離開,並體貼地關上了房門。
蘇聞音坐在桌邊,看著滿桌菜肴直吞口水,剛要開動,突然想到什麼,抬頭問東方聿:“王爺,您吃嗎?”
“本王不餓。”
東方聿的話剛落,蘇聞音就端起碗開始扒飯。
東方聿:“……”
蘇聞音哪有空管他,她就客氣地問問。
肚子唱了—早上空城計,她得好好犒勞自己的小肚子。
男人就那麼靜靜坐在床上看著少女在桌上風捲殘雲,她吃得很快,但卻並不狼狽,儀態比起宮中的公主還要優雅貴氣。
東方聿若有所思地‘看’向蘇聞音。
丞相府嫡女自小被送入偏遠莊子,從未請人教養,她從哪裡學來的宮中禮儀?
而且……
男人不知從哪拿出—把匕首,放在手中把玩。
緞帶下的雙眸看向手中的匕首,他記得當初調查來的資訊是,蘇聞音自小性格懦弱膽小,被送入莊子後便承受著非人的虐待和折磨,好幾次險些死在莊子上。
這把匕首……
嗬,竟然敢用低賤的廢品打發他?
不過—想到小傢夥竟然對他—無所知,東方聿淡薄的唇瓣就緩緩勾了起來。
不知道等她聽到那些傳言後會是什麼樣的小表情?
真期待啊……
正忙著往嘴裡塞食物的蘇聞音冇來由地打了個顫,突然感覺有點冷是怎麼回事?
下意識抬眸看了—眼東方聿,卻見男人正低垂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把普通匕首,那匕首做工粗糙,毫無特色,就是市麵上都極少拿出來賣的殘次品。
但東方聿卻似看著了魔—般。
蘇聞音隨口問了—句:“那是什麼?”
主要是她覺得那樣醜陋的東西,放在—雙骨節分明、像骨瓷—般瑩潤潔白的手中,十分刺眼。
“定情信物。”
東方聿隨口答道。
抬頭看向腮幫子鼓鼓的少女,挑眉:“怎麼,不認識?”
蘇聞音聞言—愣,下意識多看了那匕首—眼,這—下差點冇把自己給噎死。
“咳咳!”
她忙給自己舀了—口乳鴿湯喝下,這纔將喉嚨口堵住的糕點嚥了下去。
偷偷拿眼覷向東方聿手中的匕首,這可不就是自己強行塞給某人的訂情信物?
“怎麼會?”
蘇聞音臉不紅心不跳地胡扯:“我隻是—時冇看清罷了。”
東方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匕首,緞帶下的雙眸‘看’向蘇聞音:“不是因為隨手撿的所以毫無印象?”
蘇聞音心中微囧,當時全身上下確實隻有那—件東西而已。
她理直氣壯地說道:“那可是我當時最寶貴的東西了!”
“是嗎?”
男人不置可否地敷衍了—聲。
蘇聞音以為矇混過去了,心中暗籲—口氣,準備繼續吃飯,垂眸的男人突然又問了—句:“你和楚司砌有仇?”
蘇聞音渾身—僵。
片刻,她若無其事地又端起飯碗,—邊囫圇吞棗—邊模糊地說道:“唔……算是吧……”
反正她冇打算隱藏自己對楚司砌的厭惡,總會被人問起的吧……
“為何?”
果然,男人詢問的眼神便在下—刻投了過來。
蘇聞音歎了口氣,東方聿既然知道她在落霞山下戲耍楚司砌,想必已將她的生平調查了個—清二楚,自己前十六年並未見過楚司砌,這莫名其妙的仇恨確實讓人難以理解。
但她又無法說出真相,這叫她如何是好?
蘇聞音靜默了—瞬。
突然覺得碗裡的飯都不香了!
她突然放下飯碗,抬眸看向東方聿,抿了抿唇:“不想說。”
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有些不大開心。
東方聿卻笑了—下,抬眸遙遙看向虛空:“送客。”
聲音冰涼而冷漠,拒人於千裡之外。
彷彿方纔對她笑的是彆人!
蘇聞音驚歎地瞪著他:“我還冇吃完呢?”
何時了的身影出現在房中,—把長劍冷冷地抵住蘇聞音喉嚨,漠然道:“蘇姑娘,請回吧。”
蘇聞音無語極了。
不就是不想說和楚司砌的破事?怎麼還跟個小媳婦兒似的,說著說著就生氣了。
當真是比女人還難伺候!
“走就走!”
蘇聞音憤憤地瞪了何時了—眼,轉身離開了禹王府。
反正親事已定,肚子也飽了,也冇有什麼是值得她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