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少女感覺屈辱極了,自打她跟在小姐身邊,身邊莫不是巴結奉承之人,何曾受過這等恥辱?她仇恨地瞪了蘇聞音一眼,敢罵我們小姐是狗?等著吧,賤人!
也不再執著自己的鞭子了,綠衣少女轉身就朝馬車嚶嚶嚶哭道:“小姐,奴婢不過是想儘快回去相府,可是這不知打哪來的野丫頭不僅攔住去路,竟然還、還……”
“她罵奴婢不要緊,可是您是相府嫡女,這賤丫頭竟然連小姐也一起罵……”
“綠嬋。”
一道輕柔如煙的嗓音突然在車內響起。
叫綠嬋的少女立刻噤聲,恭敬地垂首在馬車邊上。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投向馬車,然而那張素淨又華美的車簾並冇有如眾人所想的那般,被人掀開。
少女溫柔動聽的聲音在馬車內徐徐響起:“小女是相府蘇雲月,今日乃是去是法華寺替太後孃娘祈福而歸,婢女無狀,不小心驚擾了各位,還請各位見諒,雲月在這裡替父親謝過各位父老鄉親。”
她話音一落,人群中立刻就炸開了。
“原來是蘇小姐的馬車,就是那個名滿京城才貌雙全的第一美人蘇雲月?”
“是啊,聽說每月初一和十五,蘇小姐都會去城外的法華寺替太後孃娘祈福,冇想到是真的……”
“相府養了個好女兒啊,現在這樣善良的人不多了……”
“就是就是,蘇小姐不僅人美心善,還時常親自給我們乞丐施粥布銀,是難得的大好人……”
原本還對馬車微微不滿的眾人,在聽到馬車中的人是蘇雲月後,又是替宮中重病的太後祈福而歸,瞬間露出了讚揚而滿意的神色。
“嗬,你這妹妹挺會的呀~”
夭祭的聲音在蘇聞音腦海響起:“三言兩語就收買了人心,還順帶孤立了你,好茶!”
蘇聞音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前世的蘇雲月就是這麼個茶味撲鼻,輕易就能讓自己成了眾人中心,然後利用周圍人對她這個嫡姐進行打壓欺淩,最後扮作好妹妹解救她於水火之中。
以致於蘇聞音處處憋屈受製,卻又訴說無門。
那時候蘇承鐘打得一手好算盤,蘇雲月許給夜王楚玉寒,她許給楚司砌。
因為有遠東侯府的存在,所以楚司砌爽快地答應了這樁婚事,哪怕那時候她全身被大火燒傷毀容,楚司砌也表現得毫不在意,極儘所能地討好安慰她,說著不愛皮囊隻愛她的靈魂這種鬼話。
什麼靈魂?狗屁!
最後功成名就之時,站在他身邊的還不是那個才情樣貌都最能與之匹配的蘇雲月?
想到前世自己傻傻在未央宮中等待封後的聖旨,卻隻等到楚司砌攜手新後蘇雲月覲見百官的訊息,蘇聞音神色漸冷,她就那麼高高在上地坐在馬背上,聽著周遭對蘇雲月此起彼伏的讚美誇獎之語。
一如前世,刺耳。
婢女綠嬋好不得意地睨她一眼。
趁著無人注意對蘇聞音做口型,無聲道:“賤、蹄、子!”
蘇聞音撇向她,小手一抬,那根被她握在掌心的鞭子末梢,突然遊龍般從地上竄了起來,然後‘啪’的一聲,抽在綠嬋的嘴巴上。
“喏,還你鞭子!”
稚嫩的嗓音和狠辣的鞭聲形成了強烈對比。
綠嬋愣了一下,纔像是終於被刺痛驚醒,立刻捂住腫痛的嘴唇發出一聲豬叫!“嗷~我的嘴!”
這聲豬叫很不合時宜地打斷了正在吹噓拍馬的眾人,以及享受著被人吹噓拍馬的蘇雲月。
馬車中靜了一瞬,才傳來蘇雲月淡如煙雲的嗓音:“綠嬋,怎麼了?”
“小澤,她湊鵝……”
綠嬋捂住嘴巴吐字不清。
蘇雲月歎息一聲:“到底怎麼了?”
綠嬋想開口告狀,但是她嘴唇一動就疼痛不已,隻得雙眸含淚委屈又怨憤地瞪著蘇聞音。
有好事者趕緊將事情經過對蘇雲月說了一遍。
蘇雲月似是這才發現蘇聞音的存在,她依舊如貴人般坐在馬車車內,隔著一片車簾對蘇聞音柔柔說道:“這位姑娘,不知可是雲月得罪了你,竟讓你如此欺負一個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