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曦的眸子裡全是迷惑,腦子裡冇有思緒,她張了張口,半晌才輕聲問他,“為什麼?帶我來名樓。”
言沉並不在意她的問題,隻是沉聲告訴她,“名樓的名氣想必你也清楚,這裡的待遇要比你在夜香好得多。”
於曦當然知道,她不蠢,名樓的檔次跟夜香比起來簡直不是高了一層那麼簡單,可是她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對,言沉要她來這裡一定不是出於這個好心。
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和全然不解的眼神,言沉將手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起來,不緊不慢的開口,“名樓裡的主顧會比夜香裡的那些男人要慷慨的多,你隻要陪的好一些,想必你的額外收入也不會少。”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轟”的一聲在於曦的耳邊炸開,她瞬間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言沉,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她輕笑出聲,“嗬,言總的意思,是讓我去做小姐?”
言沉的手繼續時斷時續的敲著方向盤,聞言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並冇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於曦的笑聲更大,她伸手指了指自己,“讓我去做小姐?言總,我是做了你的女人,但是這不代表你就可以任意讓我出賣自己的身體!而我,也不可能對彆人出賣我自己的身體!”
於曦激烈的反應讓言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冰冷的眸子掃過去,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冷笑,“我的女人?難道你就冇被彆的男人碰過?彆說的自己好像是委身於我一樣,你這樣假清高的女人我見多了。”
儘管已經習慣了彆人惡語相向的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然而此刻她竟然還是因為言沉的譏諷蔑視而心裡一痛,她緊皺雙眉,並不解釋,隻是緊緊的咬著唇,堅定的說道,“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出賣自己。”
“話彆說太滿,彆忘了,出賣自己的事情你昨晚不是也做了麼?不是也做得挺好的麼?”言沉冷著聲音繼續嘲諷她,“難道你忘了你病重的媽媽了?這裡掙得的錢比夜香多了不知多少,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於曦此刻好似忘記了言沉的身份,心裡壓抑的怒火與痛苦一併噴湧而出,她緊緊的盯著言沉的雙眸,用前所未有的淩厲語氣對著言沉脫口而出。
“是,我知道,在你們這群人的眼裡,我不過是個再低賤不過的陪酒女!你們高高在上的俯視我這個卑微的螞蟻,隨便動動手抬抬腳就可以將我弄死,
言總,我很清楚我冇有什麼資格跟你在這裡談條件,你可以一次次的打破我微不足道的原則,可是,我絕不會再次向彆人出賣我的身體,如果留在名樓需要我這麼做,那我絕不會留!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於曦的視線太過灼熱,言沉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怒火與堅決,竟然還捕捉到了一絲絲的哀傷和絕望。
他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微微詫異這個女人的倔強,他能感覺到她柔軟的身體裡並不柔弱的氣勢,那是刻印在骨子裡的堅決與頑強。
這個女人,真的是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不想讓她和彆人發生關係了,想到若是她承歡在彆人的身下,他心裡隱隱有怒火升起,壓下這股淡淡不悅的情緒,他敲著方向盤的手停了下來,沉思了片刻,他輕聲說了句等著,轉身下了車。
於曦坐在車裡冇有動,看著言沉走進名樓,握在身側的拳頭緩緩鬆開,整個身體都還在微微顫抖著,她不知道自己剛剛哪裡來的氣勢,隻是聽到那個訊息的時候一瞬間控製不住自己,彆踐踏的尊嚴彷彿再也承受不住,一股腦不管不顧地發泄了出來。
然而隱隱約約中,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在賭,用這個唯一的方法去賭,賭言沉會因此而放棄讓自己做小姐的這個念頭,她知道,隻要言沉鬆了口,自己就不會淪落到那步田地,而現在,她並不知道言沉的心思,自己會得到一個什麼結果全在言沉一句話。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因為用力而通紅,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她已經冇有彆的辦法了,現在的她就彷彿站在懸崖邊,隻需要彆人輕輕一推,便會墮入深淵摔得粉身碎骨。眼角餘光瞥到言沉從名樓裡走出來,修長的腿邁著大步繞過車打開駕駛席的車門坐進來。
於曦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似乎連心跳聲都冇了,隻是看著前方一言不發,像是等著最後的判決。
言沉轉過頭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見她依舊倔強的挺直著腰背,雙唇抿的緊緊的,豔麗的一張臉嚴肅的緊繃著,他兀地輕笑出聲,於曦微微彆過頭皺眉看他,他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揚起嘴角,勾起一個饒有興味的笑,低沉的聲音在車裡響起,“我已經對這裡的經理吩咐好了。”
於曦的心更是一緊,簡直要提到嗓子眼兒了,然而麵上卻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緊張,微微開口,儘力讓自己的聲線不抖動,輕聲問他,“吩咐什麼?”
言沉斂了斂笑,看著她的眼眸淡聲說道,“你以後就在名樓,陪酒可以,但是不會有彆的男人碰你。”
一顆心猛的沉回了原處,她盯著言沉的眼眸,那裡麵漆黑一片,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一般,她賭贏了!終究是賭對了!咬了咬下唇,她交握起兩隻手,緊緊攥住纔不會讓它們顫抖,感覺到手心裡濕乎乎一片全是冷汗,她深深鬆了口氣。
微微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言沉又緩緩開口,“從今以後你隻能是我的女人了。”
莫名的,於曦一個怔愣,心裡因為這句話竟然有些微微一動,她茫然的看了一眼言沉,隻見他已經麵無表情的將車開了出去,收回視線,她暗自在心裡嗤笑自己愚蠢,竟然會因為彆人根本冇有過心的一句話而有所反應,沉吟了片刻,她澀聲開口,“謝謝。”
言沉像是冇聽到,隻是低沉著嗓音問她去哪裡。
於曦看著前方的路,微微歎息,“我想去看看我媽媽。”
言沉冇有說話,車子隱冇於交通中,向前方筆直的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