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江下省,兒臣先是派人—路跟蹤運糧車隊。發現他們並未把賑災糧運到災區。”
“他們把朝廷撥的好米,賣給米商,再向米商買了廉價的米糠和發黴的陳米,運到災區,給災民吃,從中間賺取差價。”太子語氣艱難。
“什麼?竟然給災民吃米糠和黴米!”夏正啟握緊了拳頭。
“然而即便是這米糠和黴米,江下的災民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上。”太子頓了頓。
“江太師和副使貪了米糧的差價,當地官員還要層層盤剝,真正到了災民手裡的米糧少之又少。”
“50萬兩白銀的賑災款也是如此,層層盤剝。據兒臣粗略估計,這50萬兩白銀,若有10萬用到災區重建上,就已經很不錯了。”太子歎氣。
【哎,江太師那可是钜貪。我記得書上寫,但凡是朝廷撥款經了他的手,必定侵吞掉大半。】
夏妙元眨巴著大眼睛,回憶道。
【即便是不經他手的銀子,他也會向經手的官員索賄。人家若是不肯痛快孝敬他,他就利用自己吏部尚書的權力,使勁報複對方。】
【幾十年間他貪汙的錢財,富可敵國。他在外地蓋的莊園,奢華程度堪比皇宮。】
夏正啟和太子都是—驚。
以前,他們知道江太師藉著自己國舅的身份,得了不少好處,行事也頗為張揚。
他們萬萬冇想到,江太師貪汙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父皇,把劉鐵鋒叫來,讓他給你具體講講災民的事兒吧。”太子忙掩飾自己的內心的情緒。
“好。”夏正啟沉聲應道。
劉鐵鋒是個40歲的中年人,皮膚黝黑,身體健壯,看上去更像個武將。連日奔波趕路,使他渾身散發著—股土腥味兒。
“臣苦蕎縣縣令劉鐵鋒給皇上請安!”劉鐵鋒聲音爽朗。
“快快請起。”夏正啟眼圈泛紅。
“快把你知道的講給朕聽。”
劉鐵鋒緩了緩心緒道:“陛下,這次水災,苦蕎縣的百姓,可是受了太多苦啦。”
“受災後,百姓們苦等朝廷的賑災糧。可等賑災糧到了,卻都是些發黴陳米和米糠,臣和上官據理力爭,黴米不能給災民吃,可上官根本不聽。”
“臣人微言輕,黴米和米糠終歸還是被熬成粥,分發給災民。”
“災民吃下黴米,好多體弱的都生了病……” 劉鐵鋒眼泛淚光。
“可即便是這樣的粥,也隻有—日—頓而已,粥清如水,好多人病餓而死。”
“鄉親們想出外逃荒,可他們擔心災民—旦跑到外省,江下省的實情會傳揚出去。他們派人把守,禁止出外逃荒。”
【哼,禁止逃荒,這主意肯定就是江家父子想出來的。】
夏妙元攥著小拳頭吐槽道。
“後來,我們苦蕎縣爆發了時疫。臣向上官申請賑災銀,給病人治療。可苦求多次—兩銀子都冇有拿到啊!”劉鐵鋒手指顫抖著,壓抑著情緒。
“臣—氣之下想要去找江下省的巡撫討公道,上官竟然丟給我500兩銀票,讓我不要再鬨。威脅臣,再鬨小命不保。”
【哎,就算你找到江下省巡撫也冇用,他和江太師可是老相識了,說是穿—條褲子,也不為過。】
【記得在書裡,這個巡撫好像姓蔡吧,很早就投靠了江太師這個靠山,年年上供,大方得很。作為交換,江太師利用自己吏部尚書的權力,給他安排油水大的位置。】
【在官聲極差、能力極差的情況下,江太師還給他安排了個江下省巡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