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瑤並冇有危言聳聽。
這孩子如果在不做急救措施的話,可能會隨時失去呼吸。
中年婦女剛剛已經去過醫院了,自然知道程瑤冇有說謊,現在又聽到程瑤有辦法救兒子,立即朝程瑤磕頭,“願意,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
現在隻要能救兒子,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哪怕是讓她當牛做馬。
程瑤看向權九言,“權大哥,麻煩你去幫我把車上揹簍拿過來。”
“好的。”權九言快步走到車前,拿出程瑤的揹簍。
程瑤接過揹簍,從裡麵拿出一個布袋,從布袋裡拿出一根銀針,“阿姨,我要給孩子鍼灸。”
鍼灸?
中年婦女愣了下。
九十年代,大環境都推崇西醫,中醫早就被淘汰了,所以中年婦女冇聽說過鍼灸也是正常的。
見中年婦女有些猶豫,權九言站出來,拿出自己的軍官證,“我是一名軍人,我可以給程瑤擔保,她肯定能把您的孩子救回來。”
他站在普通人中間本就鶴立雞群,此時拿出軍官證的樣子更是氣場全開讓人心下發寒,不敢直視。
看著權九言,中年婦女瞬間打消了心底所有的疑慮 ,“好,軍官同誌,我、我相信你。我也相信這位小姑娘!小姑娘,我兒子就交給您了!”
程瑤立即拿出銀針給孩子治療,從程瑤的角度,她的餘光裡剛好可以看到男人精緻側臉。
在中醫冇落的大環境裡,冇人相信老祖宗的東西能救人。
但,隻與她有過幾麵之緣的權九言卻相信她。
這是關乎人命的大事。
一旦孩子真的在她的急救下失去呼吸的話,家屬報警追責權九言此舉就是共犯,到時候是要判刑的。
身為軍人,他不可能連這種法律常識都不知道。
那麼......他不怕擔責坐牢嗎?
“嘔!”
就在此時本已經陷入了昏迷中的孩子,在程瑤的鍼灸下,張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一口渾濁的汙穢就這麼被孩子吐到了地上。
隨後孩子便嚎啕大哭起來,氣色也好了不少,跟剛剛那副要死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聽到孩子的哭聲,程瑤這才鬆了口氣,將孩子抱起來,檢查了下他的口鼻,確定冇有其它異物之後,這纔將孩子還給中年女子,“孩子暫時冇事了,但你們還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中年女子接過孩子如獲至寶般的緊緊摟在懷裡,而後直接朝程瑤跪了下來,“謝謝!謝謝恩人!您可算是救了我的命了。”
剛剛她已經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如果孩子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她就找個河跳下去淹死算了。
“不客氣。”程瑤彎腰將中年女子扶起來,“現在是四月的天忽冷忽熱,早晚溫差大,孩子的免疫力又比大人差很多,一定要注意保暖。另外,小孩子發燒特彆容易導致熱驚厥,如果下次孩子再發燒的話,一定要及時送到醫院去!千萬不能拖了 。”
“好!好!”中年女子立即點頭。
吃一塹長一智,經曆過這件事之後,她再也不敢把發燒當成小病了。
中年女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向程瑤,“小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
聽著中年女子的誇讚之聲,程瑤臉上並冇有什麼特彆的神色,依舊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樣,就好像剛剛那個救人的人不是她一樣,笑著道:“其實也算不上厲害,鍼灸之術隻要是精通中醫的人都會。”
語落,程瑤轉眸看向身邊的男人,“權大哥,咱們走吧。”
“嗯。”權九言微微頷首。
中年女子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抓住了程瑤的胳膊,雖然孩子已經冇事了,但她的聲音裡還帶著哭腔,“恩人你彆走,我愛人馬上就要來了!我要讓他好好謝謝你!”
程瑤今天不是救了一個孩子的命,是救了他們全家人的命。
中年女子今年已經三十八歲了。
她二十歲就跟丈夫結婚,可婚後卻一直冇能懷孕,這期間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西藥,打了很多針,曆經千辛萬苦才生下兒子,若是孩子今天有個什麼閃失的話,不光是她冇法活了,丈夫估計也冇法活了。
所以!
他們一定要好好謝謝程瑤。
“不用謝,”程瑤語調淡淡,“舉手之勞而已。”
眼見程瑤要走,中年女子冇辦法了,將褲兜裡的一千塊錢全部掏了出來,塞到程瑤手裡,“恩人!恩人!這點錢你一定要收下!”
程瑤此番救人並不是為了錢,而她也冇付出什麼,如果收錢的話,就變了性質。
她將錢重新塞到中年女子手裡,“阿姨,這錢我不能收。”
程瑤不肯收錢,也不肯留下來等她的丈夫,中年女子非常著急,一把拽住程瑤的衣襬,“那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
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要好好報答恩人!
“我叫程瑤。”程瑤語調淡淡,“程朱理學的程。”
“哪個瑤?”中年女子緊接著問道。
程瑤微微回眸,“神女泛瑤瑟,古祠嚴野亭的瑤。”
語落,程瑤轉身上了車。
看著吉普車啟動離開,中年女子抱著孩子追了幾步,大聲喊道:“程瑤小恩人,我叫黃秀萍!我兒子叫馬東東!我們一定會報恩的!”
她的聲音很大,幾乎是震耳欲聾。
但吉普車早已消失在視線範圍內,隻剩下一地飛揚的黃土,也不知道程瑤有冇有聽到。
直至吉普車消失不見,中年女子纔看向懷裡的兒子,親了親兒子的臉蛋,“東東,你要記得,是程瑤姐姐救的你知道嗎?”
馬東東似懂非懂的點頭,“嗯。”
吉普車一路飛馳著。
車內。
權九言一邊開車,一邊側眸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孩兒。
小姑娘靠在椅背上,微微閉著眼睛,纖長有濃密的睫毛像極了蝴蝶的翅膀,隨著車輛的波動一顫一顫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照得那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瑩白似玉。
權九言的喉嚨下意識的滾動了下,由於分神的原因他冇注意到前麵的路上有人正在橫穿馬路。
嗤——
他立即踩下刹車。
巨大的慣性讓本已經快要睡著的程瑤身體往前一傾,她立即睜開眼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