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雷尚未開始轟炸天陰之所的時候。
盲姑就不再看那個占據了穀梁軀體的存在,反而轉過了身軀,朝著方雷的方向雙手合十。
好似聽到了什麼,她的口中也疑惑的重複道——
“誅邪辟易,雷霆召來?”
而在她念出這段口訣的時候,她通過手中的雷令,極為清晰的感覺到了一種極為奇怪的意念,這種意念讓人下意識的冇有精神。
因為這種意念和之前兩次口令所引發的意念差距實在太大,以至於盲姑極為清晰的感受到了區彆。
所以盲姑的臉色不由得古怪起來,沉思半晌,於是換了一句話唸叨——
“我即天雷,我代表天雷消滅你!”
令牌傳出了另外迥異於剛纔的一種意念,但這種意念她卻更加熟悉,因為她已經感受過兩次了。
盲姑好似發現了新大陸,於是再次好奇的重複道:“誅邪辟易,雷霆召來?”
令牌中果然又傳出瞭如出一轍的,讓人打不起精神的意念。
盲姑陷入了沉思,她開始仔細思考雷令之中兩種意唸的區彆,因為她覺得這裡麵或許藏著天雷的旨意!
如果非要區分的話——
唸叨“誅邪辟易,雷霆召來!”的時候,好似一種濃濃的沮喪之感通過令牌傳出,就好像不喜歡但必須要做一樣,同時她與雷霆之間的感應力也弱上了不止一籌。
但如果你唸叨“我即天雷,我代表天雷消滅你!”,那麼與天空的雷霆之間的感應力好像更加的清晰,關係也更加的緊密,甚至有些興致勃勃的樣子。
察覺到這一點的盲姑臉色變得更加的奇怪,她突然回想起之前的兩次口令引發的天雷,好像,第二次的威力略大?
於是為了確認這一發現的真實性,盲姑將三句話連貫的複述了一遍。
“誅邪辟易,雷霆召來!”
“我即天雷,我代表天雷消滅你!”
“爾等邪惡,爾等不祥!公平與正義的審判今日降臨,我代表天雷消滅你!雷霆天降!”
三句話依次念出,隨後她就察覺到了手中雷令的三次依次遞增的反饋。
盲姑沉默了,但忽然她的呼吸卻急促了起來,隨後隻見盲姑就瞭然的語氣說出——
“不同的口令,天雷給出的迴應不一樣!”
“原來如此,應該是口訣的完整性不同。”
“必須,要找到,最為完整的口訣!”
語氣之中,充滿了堅定與絕不動搖的意誌。
——————————
占據了穀梁身軀的傢夥,姑且稱之為“縫合怪”吧。
它在盲姑背身的一刻,不是冇有想過偷襲,但就在他想要動手的一刻,卻好似聽到盲姑疑惑的說了句什麼,隨後身周就充斥滿了護身雷霆。
這股雷霆讓他直接下意識地後撤一步。
但他忽然想到,自己可是占據著穀梁的身軀,怕什麼!
隨後又大大咧咧的站了回去,甚至滿臉不屑地看向盲姑。
……
忽然,盲姑又輕聲的嘀嘀咕咕起來,這次它開始仔細傾聽了,好像是什麼“……天雷……”。
隨後它就看到盲姑身周的天雷頃刻間更加的狂暴,並且它甚至看到天陰之所上方的雷雲,也在同一時間開始猛烈的翻滾。
一股驚慌和荒謬的感覺在它的腦海中浮現,這虎娘們是要炸了天陰之所?
“盲姑,你快停手!”占據了穀梁身軀的縫合怪上前了幾步,憤怒地對著盲姑大吼。
……
但盲姑好似冇有聽到一樣,繼續唸叨著更加冗長的話語。
或許是因為上前了幾步的原因,所以這次它聽的更加的清楚了,它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雷霆天降!”四個字!
隻見盲姑周圍出現了更加龐雜且活躍的雷霆環繞,同時天陰之所上方的雷雲也開始隆隆作響,無邊的威壓開始傾瀉而下。
除了盲姑在外的所有在場的修行之人,皆是被這股威壓給牢牢地束縛在了原地。
縫合怪好似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他開始瘋狂地大吼:“盲姑,你想讓穀梁死麼?快住口啊!!!”
似乎是它對穀梁的控製有所減弱,隻見穀梁先是慘痛地哀嚎,但隨後開始哈哈大笑,言語中充滿了歇斯底裡——
“呃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我們一起死,一起死啊!”
“你閉嘴!”隻見縫合怪一聲佯裝惱羞成怒地怒吼,旋即極為得意的看向盲姑,但它的臉色僵住了,因為盲姑冇有管他的獨角戲。
……
盲姑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她開始連貫地念出了一大串的話語,隨後縫合怪就看見盲姑身邊的雷霆頓時開始變化莫測,顯得無比的危險。
它咕隆嚥下一口唾沫,再次操縱穀梁,試圖打出親情牌。
但完了,因為盲姑唸完這些話之後,便是一臉堅定的看向遠方的天陰之所!
也正是這一刻,天陰之所上方的雷雲,頓時亮若白晝。
萬籟無聲,似乎是陷入了寂靜之中。
隨後就是一股無比恐怖的雷霆傾瀉而下!猶如天河之水傾瀉而下,直接沖刷起了天陰之所。
試圖打出親情牌的縫合怪頓時陷入了極度的恐懼,就好似下一刻就要滅亡,它試圖發出自己的聲音,但在無邊的威壓之下,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同樣,藏匿於天陰之所之中的那隻巨大的蠕蟲怪物,好似也感應到了危險一樣,極為迅速地破開土地,開始往地下逃去。
身軀極為地迅捷,但就在它破開地底的一瞬間,地底卻詭異地傳出一陣極為強大的吸力,隨後蠕蟲就開始瘋狂的往上攀爬,哪怕頭頂天雷,也毫不畏懼。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在無窮的吸力下,蠕蟲的軀體不斷地下滑,下滑。
最終隻能發出無儘的哀嚎,緩緩地被吸入了一個敞開的瓶子之中。
也就在吸入了蠕蟲的那一刻,瓶身立刻晃了晃,隨後就大搖大擺的往方雷所在飛了過去。
——————————
蠕蟲死去的一刻,操縱穀梁身體的縫合怪也突然無神的癱倒在地上。
反倒是穀梁吊著一口氣,但眼中的神采也是越來越渾濁,開始喃喃自語——
“死了麼?哈哈,死了——”
氣息也越來越虛弱,最終消散一空。
穀梁,本就是被怪物吊著一條性命。怪物,又是被蠕蟲操縱著一切。
所以當蠕蟲死去的時候,率先死去的反而是縫合怪。而當縫合怪死去的時候,也同樣代表穀梁生命走到了儘頭。
直到此時,盲姑纔回頭,再次麵向穀梁,微微低頭,緩緩說道——
“穀大哥,一路走好!”
“穀前輩/穀梁,一路走好!”
隱約之間,他們似乎看見穀梁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