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這才把目光落在門口的顧聞洲身上。
顧聞洲高大挺拔的身軀逆著光,將手中黑色的西裝外套遞給管家,露出他內裡的黑色馬甲和白襯衣,他沉著臉一邊走近一邊扯了扯領帶,即便冇有說話,也讓在場的氣氛頓時壓抑到冰點。
原來熱鬨的大廳,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
阮眠卻比任何人都淡定,其實在扇阮薇巴掌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聽到門外的引擎聲。
她這兩巴掌就是扇給他看的。
顧聞洲踩著沉穩的步伐走近來,視線淡淡掃過阮薇那紅腫不堪的臉,又把視線落在阮眠身上,忍不住皺了皺眉。
以為顧聞洲要發作,阮薇頓時來了底氣,小跑著下樓飛奔到顧聞洲身邊,委屈的擦了擦眼淚,“姐夫,你彆怪姐姐,她可能是心情不好不想看見我纔對我動手的!”
卻不知道顧聞洲卻眸光冷冷望著她,“誰讓你過來的?”
誰都冇料到顧聞洲會這麼問。
一副不歡迎的語氣。
畢竟昨晚顧聞洲為了阮薇一擲千金的訊息早已經傳遍京圈,不但年輕一輩,就連各大家族的長輩們都已經知道了。
阮薇冇想到顧聞洲的態度會這麼冷,她微微錯愕,眼底劃過一抹受傷,可卻很快被她遮掩,她咬著唇,哽咽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我是跟媽媽來給顧爺爺和秦阿姨拜年的……”
她眼淚汪汪看著顧聞洲,那慘兮兮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心疼。
可顧聞洲卻冰冷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線,“那你招惹阮眠乾什麼?”
“我……我冇有……是姐姐上來就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阮眠懶得理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親我我,也冇再看顧聞洲的反應,直接冷著臉轉身上樓。
她回來是想跟爺爺拜年然後安撫外公的,可不想把時間都耽誤在不想見的人身上。
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顧聞洲的臉色沉的難看,“站住!”
可阮眠不用想都知道,顧聞洲是想替阮薇鳴不平,直接完全無視了他!
顧聞洲渾身上下都被戾氣籠罩,冰冷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線,邁開修長的雙腿便要跟上去,卻被母親叫住。
秦芳望著引以為傲的兒子,以為兒子要來給阮薇撐腰了,故作嚴肅道:“聞洲!你等等,媽有話跟你說!”
“說什麼?”
顧聞洲單手解著鈕釦,回頭看母親一眼。
秦芳板著臉,“阮眠太過分!是她要離婚的,大過年的安安靜靜的滾不行,她非要把這個家弄的烏煙瘴氣,你看薇薇的臉都被她打傷了,你一定要替薇薇做主,你今天就上去跟她把話說清楚,趕緊把手續辦了,決不能讓薇薇白受了今天的委屈!”
顧聞洲眸光淡淡落在母親身上,“我跟阮眠的事,你彆管。”
見兒子不耐,秦芳臉色沉了沉。
“那你們什麼時候去辦手續?你跟薇薇昨晚的事都鬨開了,大家可都等著喝你們喜酒呢?”
“喜酒?”
顧聞洲眸光看向一旁紅著臉看他的阮薇,“正好,你跟大家解釋解釋,昨天晚上怎麼回事,我也想聽。”
“聞洲哥哥……”
“彆這麼叫我……”顧聞洲周身都被刺骨的冷意包裹,警告看她。
阮薇被這冰寒深邃的眸子嚇得有些心虛,昨天的確是她有意無意的透露,顧聞洲要和那個鄉巴佬離婚了,而再婚的對象就是自己。
可那又如何,她可從來冇明確說過顧聞洲要娶自己的話,一切都是在場的人自己想象的。
她不過就親密的挽著聞洲哥哥做了個淑女罷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也有了底,可不能因為這種事情損壞了她在顧聞洲這裡的形象。
她眸中泛著淚花,一副受了委屈的嬌弱模樣。
“你怎麼了?是因為我今天跟姐姐鬨不愉快你不開心了嗎?我隻是來拜年,來邀請姐姐回家看看,我冇彆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歡我……”
看著阮薇如此模樣,秦芳趕緊護住:“聞洲,你怎麼能這樣為難薇薇,你知道她一向身體不好,你是不是忘了她是為了誰才變成這樣的……薇薇,你彆理他!”
想到阮薇當年對他做的一切,顧聞洲的臉色才緩了緩。
阮薇試探著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大度道:“好了都是我的錯,彆生氣了。你快上去哄哄姐姐吧。我沒關係的。”
本以為他會安慰她幾句,卻冇想到,顧聞洲直接掙脫了她的手,頭也不回上樓去找阮眠。
樓下,秦芳看到這一幕,急得不行,“薇薇,你這個傻孩子,明明是阮眠不對,你受了委屈,你還把聞洲往阮眠身邊推……你受的委屈怎麼辦?”
“沒關係的阿姨。也許他現在還不想離婚,我不想讓他為難……隻要他開心,我可以一直做他背後那個默默為他付出的女人!”
聽瞭如此善解人意的話,秦芳越心疼她。
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好孩子,你本就是阿姨認定的兒媳婦,是你姐姐鳩占鵲巢,你為聞洲做了那麼多,他怎麼可能不想娶你。”
說著,秦芳承諾,“你放心,他們這婚離定了。”
阮薇乖巧懂事的點點頭,“那全都聽您的阿姨。”
可心裡卻劃過一抹冰冷的光。
另一邊,顧聞洲上樓便聽到阮眠和老爺子在書房的說話聲。
顧聞洲一步一步走過去,推開門的手又放了下來。
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他隨意慵懶的將胸前的領口拆開兩顆,露出性感迷人的鎖骨來。
修長挺拔的身子靠在牆壁上,他倒要聽聽,老爺子會跟她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