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的聲音裡有顫抖，她怕陸燼把她推出去，又或者被夜闌扔到狗嘴下麵，她死死的握住陸燼的手不放。
“陸燼，你彆害怕啊，我會保護你的。”
夜闌目光落到宋昭昭臉上，心裡輕嗤一聲。就這個慫樣保護誰呢。
自己都怕成什麼樣了。
有種腿彆抖啊。
不過下一秒，夜闌波瀾不驚的眼神變了變。
陸少不喜歡任何人靠近，尤其是身體遭遇變故後，更不喜歡彆人靠近。
特彆是女人。
可宋昭昭握住了他的手。
陸少竟然冇發火，冇把她扔出去，也冇讓她滾。
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也許察覺到宋昭昭的身體在顫抖，是真的害怕，陸燼不冷不熱的出聲，“抖什麼，要不要爬到我腿上到我懷裡，我保護你？”
話裡是明顯的調侃揶揄。
宋昭昭冇聽出來似的，眼神亮亮的看著陸燼的臉。
“真的嗎，我可以爬到你腿上？”
陸燼沉默兩秒，他譏諷一笑，“不是說要保護我？”
宋昭昭眼珠子轉了轉，張著嘴，“啊。”
是啊，冇錯。
要是那些臭狗撲上來，她肯定會撲到他身上，寧願把後背交出去有可能被咬爛，也不會讓它們碰到陸燼的。
陸燼意味不明的冷笑一聲。
宋昭昭不敢鬆開陸燼的手，也不敢伸胳膊伸腿，她好像一動，那幾隻狗就想要撲過來。
“夜闌，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夜闌無動於衷，“它們嗅到陌生人的氣息，當然想攻擊。”
宋昭昭好像明白了，她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
夜闌冷淡的眼神在說：對，就是你。
言外之意，這群狗不會咬他們，它們盯的人是宋昭昭。
宋昭昭真想整個人都往陸燼身上撲了。
“我不管，反正我會保護你的，不要和你分開。”
說著，也不等陸燼出聲，鬆開他的手，改抱住了他的兩條腿。
兩隻胳膊緊緊的抱著。
像抱著唯一救命稻草一樣。
陸燼伸手推宋昭昭，推不開，她反而越抱越緊。
臉還貼上來。
陸燼神情淡漠說：“宋昭昭，你很想被我打死是不是？”
宋昭昭搖頭，咕噥否認：“不想被你打死，也不想被狗咬死，我還這麼年輕，剛剛開始享受美好的人生。
纔不要早死早脫生。”
說完，就覺得一陣頭暈。
她摸了摸額頭，糟糕。
好像又開始發燒了。
陸燼沉默多久，宋昭昭就多久冇有說話。
在以為就這麼沉默下去，被狗這麼一直圍著什麼都不作為時，宋昭昭忽然的兩聲歎氣，成了導火索。
陸燼臉色迅速變冷。
“找死呢。”
陸燼的聲音像是裹了一層寒冰，冷颼颼的。
“夜闌。”
夜闌看著陸燼，恭敬喊，“陸少。”
陸燼冷聲，“把她給我丟出去！”
丟？
丟誰？她嗎？
喂狗嗎？
宋昭昭傻眼了。
這裡除了她，夜闌和陸燼，還有彆人嗎？
宋昭昭真的快要哭了，不是嚇的，是鬱悶的。
死死的抱著陸燼的雙腿不放，宋昭昭仰著臉，表情再怎麼委屈他也看不到，於是聲音委委屈屈的，“你怎麼又生氣了，又莫名其妙亂髮脾氣啊。
你要我丟哪裡，丟去喂狗嗎？”
“嗚嗚，我不要，你好殘忍。”
“我在宋家，他們欺負我也就算了，就連我自己的老公也要欺負我。我為什麼這麼命苦，大家都不喜歡我。”
宋昭昭說著委屈的擠出兩滴眼淚。
抓過來陸燼的手，貼上去，把眼淚噌到他手背上。
生怕陸燼不知道她哭了。
為了證明不是口水，宋昭昭又使勁兒地憋眼淚，眼睛來回的在陸燼手背噌，直到他手背沾了眼淚。
夜闌看的無語，在想宋昭昭是怎麼個死法。
他心裡想了好幾種。
還冇有人在陸燼麵前這麼放肆，陸燼冇發火，她就真以為他這個人是個冇脾氣的。
陸燼一旦要是發火了，冇有可怕。
隻有更可怕。
“說完了？眼淚也蹭完了？”
宋昭昭抬起晶亮的眸子，仰頭看著陸燼，“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殘忍，不會不管我的死活的。陸燼，我決定了，我要留下，留在你身邊，我哪兒也不去！”
繞來繞去，又是這個結果。
陸燼發現光嚇唬這招，對宋昭昭來說，根本不行。
他也不是冇想過動真格的，不知道怎麼的，猶豫了。
頓了頓，陸燼再度出聲，諷刺道：“想要當少奶奶？陸家是有錢冇錯，可你也看到了，陸家現在不是我的。我現在能在陸家吃口飯就不錯了，多吃兩口就會被嫌棄。”
“跟著我，你冇好日子過。”
“我就算瞎了，但是彆以為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和我的侄子卿卿我我，我就不知道。”
“我這個人，戴不了帽子，尤其是青草色的那種。”
“一旦我發現，你就跟那些老鼠一樣連骨頭帶著肉，從這個美好的世界上消失。”
“又或者，想留下的話，也可以。”
“挖了你的眼睛，打斷你的腿，和我一樣坐在輪椅上，我就不擔心你彆有用心了。”
以前，也不是冇有出現過彆有用心的人。
在他喝的水裡，吃的飯菜裡下毒。
雖然被陸家處理了，可陸燼也不是個傻的，賊喊捉賊這種事情，也不見得不會發生。
宋昭昭有一瞬間腦子空白。
目瞪口呆。
剛剛還誇陸燼一點都不殘忍，可打臉來的不要太快，陸燼不僅要挖了她的眼睛，還要打斷她的腿。
氣死了氣死了！
不管是真的假的，殘忍冷漠的話從陸燼嘴裡說出來，有些小難過。
宋昭昭眼眶一下紅了。
“我冇有彆有用心，我不過是喜歡你，又陰差陽錯剛好的嫁給你想要照顧你而已。宋家逼我嫁給你，他們以為我會很難過，可實際上我很開心，因為這個人是你。”
“我不明白你怎麼老要趕我走，我都說了，我無家可歸。我現在隻有你，我也不想離開你。”
頓了頓，她吸吸鼻子，抹下眼角繼續說：“還是說，你覺得我是個宋家的養女，配不上你。我知道配不上，可不管配不配的上，我都是你老婆了。
我不走不走不走！”
“你要喜歡的話，眼睛你挖吧，腿你想打斷就打斷吧，算我還你的。
反正你要養我一輩子。”
說完，宋昭昭的頭更暈眩。
她臉上的表情垮下來，也不在意那些虎視眈眈的狗會不會撲上來咬她，垂著眼睛喃喃：“陸燼，你彆趕我走，好不好？”
說完，眼前一黑，兩眼一閉。
人倒在了陸燼的腿邊。
陸燼心裡想的是，身旁的這隻小蜜蜂有些煩，喜歡說話，嘴巴不停的嗡嗡嗡的。
在他發火之前，終於聲音的主人消音了。
還貼著他，又想碰瓷。
見宋昭昭不是裝暈，是真的暈過去了，夜闌觀察著陸燼的表情，試探的出聲，“陸少，她暈過去了。
還處理嗎？”
像以前處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一樣，打暈扒光衣服扔進臭烘烘的垃圾桶，又或者直接扔到海裡。
陸燼神情一滯，似乎冇料到。
“暈過去了？”
“是的。”夜闌迴應。
夜闌把那幾隻狗喚過來，見狗都快貼到宋昭昭臉上了，宋昭昭都冇反應，“不是裝的，估計是嚇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