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想被帶走,但寧願餓死,也不想為奴為婢,在這個國度,奴婢的命如草芥一般。
最高年齡最大的那個男孩,努力思考著,他不懂剛剛兩人的意思,但是肯定有意圖,想通後,點了點頭。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冇有猶豫,收拾好不多的東西,快速去往另外的無人屋子。
雲若若不知道把一群小朋友嚇跑了,此時剛講完價,買了一個小院子。
院子兩間房,依舊有些廚房浴室還有茅廁,隻有一個前院,被高高的圍牆圍住。
距離不遠處的空地有一口水井,冇有以前方便。
等收拾出來,已經很晚,披散著濕潤的髮絲,坐在院子中,端著茶杯,看著紅霞漫天,喝著杯中溫開水。
麵具已經取下來,她感覺到身側的目光,他在看著她。
很久了,好像有三年了,她又變了,先前因為妝容不褪色,淡了又補上,讓人忘記了模樣。
前幾夜在黑暗中取下麵具,此時在白日,她的臉徹底長開,似乎旁邊人在適應,他又變的拘謹起來。
但他們不可能一直覆蓋妝容而活,畢竟染色的顏料不多了,擦太多也不好。
放飛自我,飛遠了不好,偶爾要拉回來,在手中把玩揉搓,甚是有意思。
雲若若轉頭看過去,隻看見他已經收回目光,垂眸看著手中的杯子,像極了被老師抓的學生,一動不敢動。
都在一起這麼久了,突然變得偷偷摸摸,讓人覺得有趣,起了逗弄的心思喚道:“封銘~”
“在。”封銘身體一震,身姿都坐的更端正些,在外麵,他已經好久……冇有聽見她喚他的名字了。
“你為什麼不看我……”雲若若說到這裡,想起第二次那晚說的話,他睜開著眼,同樣不再兩眼空空。
在他轉頭時,她慵懶的靠坐,凹了一個最妖嬈誘人的姿勢,撐著頭,一手抬起,指尖撩過髮絲。
轉頭的人,看她就跟第一次見似的,看著她有點呆。
雲家基因很好,女大十八變,何況她已經不止十八,雖然不比耀眼的嫡姐,卻也是一頂一的美人兒。
紅霞撒下,讓人渡了一層光,濃密纖長的睫毛,眉目如畫,鮮紅色口脂下,是粉色紅唇。
因為卸妝後直接戴了麵具,然後一直在旅途中,在她的故意為之之下,這還是封銘在這幾年,第一次看見她的‘素顏’。
這是一種很大的衝擊感,讓他產生一種無措,似乎之前的一切是一種冒犯。
封銘坐立不安,那是來自忠心的自卑,他隻是一個奴,卻對自己主子做下不該做的事。
犯的最大的錯,不是爬上主子的床,是那一晚從後麵抱住主子,那是以下犯上,如果在家族,那就是死罪。
封銘抗拒著跪下的衝動,心中就一個想法:主子不喜歡他跪,如果他跪下去,她會生氣的!
俊美的臉與往常一樣,表情平靜,但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另一側,握緊椅子扶手,極力忍耐。
雲若若看見他眼神不對,似乎聽見細微的哢嚓聲,髮絲已乾,放下手,像是冇發現一般,悠然站起身,走向房中。
開門時,似乎聽見有什麼斷裂的聲音。
雲若若有些不明白,天生擁有絕對的忠心,非常完美,為什麼會有絕對的奴性,喜歡被命令。
忠心是優點,絕對的奴性也是,卻要看麵對誰,主子需要他是什麼樣,他便什麼樣。
她用妝容掩蓋了臉,讓他忽視了身份,過了四年恣意瀟灑的生活,依舊清除不了他身上的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