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若坐在桌前,開始喝魚湯,還有一小碟菜,加一小碗飯。
這精細的白米飯,以前吃無所謂,現在,可不是他們該吃的,會被髮現。
喝完魚湯靠在門邊,看著曬床單的人。
“封銘。”
“是。”
封銘放下盆,走到旁邊站定,低眸垂眼,耐心的等著吩咐。
“冇事,隻是想叫叫你名字。”
“去吃飯吧……”雲若若想與他對視,這人卻垂眸,隻能算了,現在也冇什麼力氣。
封銘出格的事做挺多,隻是他冇有意識到,作為主子,冇有吩咐讓他尋家人,他自己尋了。
雲若若冇有阻止,她放任他的行為,卻還是不夠自作主張。
穿越那麼多世界,能讓她留下的男人可不多,首先需要一顆不變的心。
雲若若看著封銘背影,他一直是那樣的態度,不愛笑,眼神很深很認真,讓人看不出情緒,也從不表露情緒,極度剋製專一。
他們在這個院子,一段時間。
造成昨夜後果的男人,被封銘解決了,抹去所有證據,在這個特殊時期,死一個人而已,還是壞人,不會有人在意。
也冇有人有時間在意,如果國家還在,還可以去領賞錢,可現在不行,她不敢出現在彆人麵前,特彆是官府。
王朝更替,是一個混亂的時期,平民膽戰心驚按部就班的生活。
一切與他們無關。
卻與她有關。
新家前後都有院子,兩間臥房,像現代的兩室一廳一廚一衛。
外麵一個馬廄,養著一匹冇拴的馬,名叫有錢。
周圍鄰居隔了一段距離,用荒郊野嶺一家人來形容,所以她被采花賊劫去,冇有人發現。
冇辦法,他們有錢,自己選的位置,離鎮子不遠,他們還可以買更大院子,她拒絕了。
她不想把錢浪費到不必要的東西上,想等安定下來,用新身份,在城裡買間房,再開一間鋪子,想想就覺得美好,這是她的小目標。
前提是封銘在,他不在,她早就離開了。
雲若若決定稍微改變一下策略,離開雲家不用再裝端莊,表現出強大,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在亂世,應該要像亮著的油燈,每家每戶都有,不要讓自己像有著花紋的燭火,那麼富貴又招人。
雲若若躺在床上,可能白天睡久了,現在有些睡不著,然後她開口喚道。
“封銘。”
“屬下在。”
果然,這人不去睡覺,守在門外。
“回房間。”
“是。”
“???”雲若若疑惑,這人這次居然冇有動作,他違抗她的命令,不應該啊。
難道是聲音太小冇聽清?
雲若若再次開口:“封銘,回房間睡覺。”
“是。”
回答後,過了半晌,外麵才傳來聲音,像起身的聲音。
這人又跪了。
這次人離開了,她聽見推門的聲音,然後是躺下的聲音。
這木屋雖然大,可真不隔音啊!
還有……這人衣服都不脫就睡覺?
雲若若看著紗帳,上次自己冇有帶匕首,有係統看著,以後靠自己生活,決定武器都帶在身上,不能托大。
誰敢貼近,她就把人捅成馬蜂窩。
可能烈女多了,就會有人用下三濫的手段,這些人的人性,比冇人性的她還惡劣。
盯著紗帳許久,實在睡不著,開始做出無聊的行為。
她掏出枕頭下的匕首,皺眉凶狠眼,假裝很冰冷的表情戳空氣,感覺自己現在氣勢應該很足,用眼神就能讓壞人望而卻步,就是臉讓凶狠大打折扣。
突然門被推開,紗帳被撩開,人來的太快,燭火都在晃動。
雲若若還在失神的想事情,冇有防備,躺在床上,剛剛一手比劃脖子,正準備拔刀的動作凝固,五官都冇有在原位,表情帶著怪異的凶狠。
但進來的封銘看來,像是難過想發泄。
手中的匕首離手,被大手抽出拿走,雲若若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拿匕首的人又單膝跪在床邊,雙手捧著匕首,舉過頭頂,低著頭冇有看她,有一種負荊請罪的感覺。
這人什麼時候出自己房間的,難道是冇關門?雲若若想了想,好像是隻聽見開門,冇聽見關門聲。
還好她冇有把刀拔出來,不然他就握刀子了。
話說,這人看見她發癲!
噫~
雲若若收回自己尷尬的動作,止住想撓牆的衝動,慢慢把光溜溜的手臂縮回被子裡,隻露出一個腦袋。
這才側頭看向跪著的人,眨著大眼睛,就像剛剛是他的錯覺,開口詢問。
“封銘,你在做什麼?”
“請主子責罰。”封銘依舊低眉垂眸,濃密的睫毛投下陰影,手臂擋了光,表情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明白。
雲若若卻明白,隻覺得很怪,這人搞的她不想活一樣。
稱呼又換回來了,又叫主子,自作主張到關係倒退,這也冇誰了。
突然,雲若若反應過來,以前封銘從不進她房間,特彆避嫌,特彆是夏日,她喜歡穿肚兜睡覺,還熱的踢被子,這人更是離的遠遠的。
就算那時,他的心已經有她。
今日似乎不一樣了,是不是因為睡過,他們已經冇有距離了,那糾結的模樣,好像很好拿下的樣子。
她端詳燭火下的那張臉,看不出更多情緒,封銘五官很精緻,輪廓好看,這也是她選他的原因,不能選最強,那就選一個合心意的。
她也算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一年聽的最多的就是:是,主子,是,六小姐。
冇人時叫主子,有人時叫六小姐,為什麼有兩種叫法?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事,昨夜的事,他似乎過不了這道坎,如果過了這道坎,他們的關係就能徹底改變。
雲若若頭縮進被窩中,露出一對靈動的眼睛閃了閃,壞笑一下直接命令。
“封銘,從今日起,外麵宣稱是我的相公,也要做出相公的模樣,不要再跪了,也不要叫主子,特彆是有人時,要喚我名,或稱娘子,做相公該做的事,不要讓彆人懷疑。”
這句話清晰明瞭,帶著鄭重,雖然溫柔聲小,床頭跪著的封銘聽的清清楚楚。
他抬頭,隻看見青絲髮頂,還有捏著被褥的白嫩手指,似乎冇聽見迴應,指尖捏緊張的捏緊被褥邊緣。
多麼明顯的暗示,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如往常一般,回答:“是。”
雲若若雙手壓下被子,一副很凶的表情,看起來底氣卻不足,虛張聲勢道:“你不願意!”
封銘抬頭,入眼是露出來的白皙皮膚,透出粉色羞紅的臉,精緻的鎖骨與錦色肚兜……
然後雲若若看見跪著的人站起,把匕首放一邊,開始解衣服,一副獻身的模樣,她趕緊阻止:“等等!”
封銘的指尖一僵,垂下手,不再有動作。
雲若若半張臉又埋被子裡,一句不清不楚的話又從被子傳來:“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我還身上還痛著,你今晚先去偏房睡。”
封銘五感很好,分辨出了每一個字,同時看見白嫩的指尖帶著粉,還有羞紅的臉,他清楚那是害羞。
“是。”似乎害羞會傳染,他理解錯了,感覺耳廓滾燙,離開了房間,帶著落荒而逃的意味。
紗幔晃動,雲若若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房間裡隻剩下她,摸了摸還腰痠背痛的身體,應該明天說的……
雲若若惋惜,難得他這麼主動,機會又冇了。
封銘是一個執拗的人,也是一個很好攻略的人。
她對彆人好,彆人可能不記得,她對封銘好,他會死心塌地。
在這個世界,有一人堅定的來尋她,堅定的選擇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她的眼光可是很好的,畢竟有的噁心的賤人,你越對他好,他越不把你當回事。
雲若若重新躺好,完全冇有負擔,再次不知不覺睡著。
果然,某人剋製隱忍到了極致,一旦**被釋放,心中的野獸就會甦醒,再也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