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青影在門外通稟,說是李大人回來了,他那哀怨的簫聲才戛然而止。
收起思緒,男人眸底晦暗,似有諸多不確定和糾結。
黙了會,終於是按捺不住,喚了李承焰進來。
李承焰掀起衣袍正準備伏跪行禮,蕭玄出聲製止:“你我之間,何須多禮。”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靖淵,你猜怎麼著真有女子看見這麼多錢不心動的。”
李承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拿起一個蘋果啃了兩口。
蕭玄沉冷的眸子掩飾住內心的迫切,隻淡淡道:“何出此言?”
李承焰聞言,迅速從衣襟處取出那一千兩銀票。
“她冇有收下這些錢,我是諸多勸說也無用,他怕你賺錢辛苦,所以冇收。”
李承焰捏著那些錢,知道蕭玄肯定會說既如此這些錢你收著吧,正想要把銀票又塞回去。
誰知道蕭玄竟然走過去,直接一把奪過。
“承焰,你攬下的差事,現在搞砸了,你說讓孤怎麼處置你好?”
李承焰咀嚼了一半的蘋果好像不怎麼甜了,好傢夥你來真的啊。
看著被蕭玄捏住的那一千兩銀票,李承焰訕訕道:“寧姑娘不收,那我收,我今晚正好要去蘭曲苑喝點小酒…”
“美得你,孤給寧音的錢你也想吞了,快跟孤說說,她還說什麼了?”
李承焰攤了攤手,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盯著蕭玄手裡的銀票。
他這人啊不光閒散,那還貪錢。
一千兩夠他出去遊山玩水一陣子。
李太傅多次指責李承焰不學無術,混吃等死。
若不是隻有他一個獨子,李太傅都恨不得掐死他。
可隻有蕭玄知道,當年若不是李承焰,自己恐怕已經冇有命坐上這太子之位。
李承焰為他做了太多太多,這輩子怕是都還不清。
所以兩個人私下裡,便冇有所謂的君臣之禮。
而且隻有他自己清楚,這李承焰雖然表麵吊兒郎當,實則是為自己掃清障礙。
有些事情,隻能暗地裡去做。
看著李承焰貪財的模樣,蕭玄忍不住一聲輕笑。
“拿去吧,你趕緊說,寧姑娘有冇有說彆的!”
蕭玄將錢塞進他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問,若是其他人這般拐彎抹角,他非扒了那人的皮。
“嘿嘿,給錢了就好說,是這樣啊,天仙說讓你乖乖喝藥,否則她就不替你看診了。”
李承焰一臉認真,隨即從衣襟裡抽出來三個香囊,放在蕭玄麵前晃了晃。
“你手裡捏著什麼,怎麼味道如此熟悉?”
“香囊啊,寧姑娘給你的,快收著吧,我真是羨慕死你,你想虐死我這個冇人要的嗎!”
李承焰氣鼓鼓地將那三個香囊放在蕭玄手裡。
“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蕭玄眉眼一喜寶貝似地將香囊理了理,又嫌棄地瞪了一眼李承焰,好好的香囊被他都捏變形了。
“她怎麼知道我的香囊正好冇效果了,就需要新的?”
蕭玄心情大好,嘴角微微揚起,從裡麵挑出一個天青色的香囊。
“承焰,這個我戴腰間怎麼樣?”
“又冇我的份兒,我就不選了。”
李承焰心裡隻想著晚上怎麼拿這些錢出去找點樂子,壓根不想吃這猝不及防的狗糧。
畢竟他現在還未娶妻,也冇有女子給自己做香囊。
蕭玄自說自話,很快就將香囊戴在了腰間,嘴角的弧度也越揚越高。
寧音果然是覺得自己賺錢辛苦,不忍心讓自己花太多錢,這纔沒有收下。
此時,青影已經端著溫熱好的藥碗過來。
蕭玄冇有留意,隻是心裡想著寧音的好。
這女人句句不離關心自己的身體,還特地為他做了好幾個香囊。
看著手裡做工精巧的香囊,蕭玄忽然就想到了上次沈昀腰間那個。
粗製濫造,冇有任何美感,簡直上不得檯麵。
一想到寧音這樣的好姑娘就被沈昀這麼一個渣男給耽誤了,他忽然就有些不悅。
他甚至還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寧音知道真相,應該就會和沈昀和離了吧。
和離之後,是不是意味著他就能和寧音在一起了……
這個想法在蕭玄的腦子裡產生的瞬間,他的眉目裡都快要溢位愛意。
此時對麵的李承焰瞥見蕭玄眸底的情愫,忍不住捂嘴憋笑。
轉過頭,他拽了拽青影的衣袖,賤兮兮地道:“嘿嘿,你家殿下終於開竅了,以後你小子的春天也該到了。”
李承焰小聲打趣兒,青影也咧開嘴樂嗬嗬的。
“你彆這麼對著我笑,有點滲人…”
二人說話間,蕭玄已經走過來,淡淡瞥了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