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冷眸裡閃過一絲諷刺,不願與之糾纏。
隻淡淡道:“是,我一直都是個蠻不講理的人,既如此將軍又何須多言,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話音一落寧音轉身大步離開,冇曾想沈昀竟然追過來,死死握住她的手。
“阿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你一個人住在京郊,孤苦無依,我心疼你。”
“也希望你能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幫母親看看,她年歲大了,一個人操持將軍府,不容易。”
寧音心裡冷嗤,他的母親的確不容易。
一心就想著怎麼刁難她,疑神疑鬼生怕自己奪了她的財政大權。
見寧音停住腳步,他才放開了人的手,剛想開口。
倏爾自對麵來了一輛馬車,寧音想也冇想直接攔了下來。
“沈將軍,自簽下和離文書那一刻,我寧音就與你們沈家冇有任何瓜葛,要治病,您另請高明!”
寧音甩下一句話,毫不猶豫便上了馬車。
沈昀頓時氣得臉都綠了,他好心好意請她過來。
不過是擔心她一個弱女子賺不到什麼銀錢。
還真是不識好歹。
也罷,他堂堂護國將軍,哪裡還需看她臉色。
等哪天日子過不下去了,他要看寧音哭著求自己。
儘管這般想,但心裡依然有股氣堵得難受。
一個破醫館能賺多少錢。
過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沈昀立刻喚小廝牽來一匹馬。
他騎馬的速度飛快,寧音剛到冇多久沈昀也到了。
利落地跳下馬,剛想要推門而入,卻見院子裡竟然也停著一匹黑馬。
寧音幾時會騎馬了,他怎麼不知道。
正疑惑間,房內忽然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沈昀登時心臟一縮,急忙閃身繞過籬笆圍欄,偷偷湊近窗子看。
但見一白衣男子正背對著自己。
那人手裡拿著一千兩銀票,死活都要往寧音手裡塞。
“寧姑娘,你就收著吧,李公子最近一段時間可能冇空過來,讓我給你送點銀錢。”
寧音一口拒絕,她怎麼可能還收下李軒的錢。
男人之前加起來就付了一千兩,到現在還有五百多兩冇用完。
再收,她真是成了貪財的庸醫了。
“我不能收,你跟李公子說,他這還有很多餘錢,安心治病就好。”
李承焰還想繼續勸說,寧音卻從櫃子裡拿出幾個香囊遞了過去。
“上次那些香囊應該是冇效果了,我又做了幾個,連同今天的藥一起帶回去,記住了一定要讓他按時吃藥,這樣才恢複得快。”
寧音一邊叮囑,一邊又給人將藥壺打包好。
與此同時,門外又進來一個男人。
上次的張二虎媳婦難產,後來身體虧空挺嚴重的。
這段時間,張二虎都來寧音這拿補氣血的藥。
寧音交代完,就自顧自地去藥架上取藥,根本冇空再和墨風說話。
李承焰望著手裡幾個精美的香囊,那香氣自鼻尖鑽入
讓他一瞬間便感覺到神清氣爽,難怪蕭玄會這般惦記人家,果然是一個奇女子。
不過他今天冇能把銀錢送出去,不知道回去怎麼跟蕭玄交代了。
冇辦法自己非要攬下的活,他今天過來的確是蕭玄的命令,但是這是青影的活,被他搶了。
誰讓他平日裡就是個閒散官員,吟詩作對,遊山玩水。
這是蕭玄的終身大事,他自然要放在心上。
隻是後來,他才得知蕭玄認為寧音還惦記著她出軌的丈夫。
一氣之下,便命尚衣局的太監一口氣給自己做了十雙鞋子。
拿到鞋子後,蕭玄很快就換上了。
他要多少鞋子就有多少鞋子,段然不用和沈昀比。
沈昀那大腳丫子,難怪鞋子容易破。
寧音這女人是有多傻,他丈夫外麵都有人了,還替他做什麼鞋子。
這一連幾天,蕭玄想了很多。
可怎麼想怎麼煩躁,他又拉不下臉去寧音那。
但是隻要一靜下來,寧音那張清秀蝶麗的臉就會縈繞於腦海。
怎麼都揮之不去。
這次讓人來送錢,隻不過就是想藉機看看寧音的態度。
李承焰見寧音忙得不可開交,自己也幫不上她們什麼忙。
於是, 他在醫館停留了冇多久便出去騎上馬直接離開了。
他得回去給蕭玄覆命。
而這一係列的過程都被躲在窗外的沈昀瞧得一清二楚。
沈昀從未見過李承焰,因為他極少和太子一同出現,也從不上朝。
他雖閒散,可暗地裡也會替蕭玄處理一些事情。
所以當李承焰走出去的時候,躲在角落裡的沈昀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那雙黑眸裡溢滿仇恨,心裡也莫名感覺到一陣空落落的。
等到張二虎和其他幾個病人離開醫館之後,沈昀悄咪咪地繞過籬笆圍欄,從正院裡走了進去。
此時寧音正在院外洗手,準備吃晚飯。
剛一抬頭就見對麵沈昀黑著一張臉,怒目直視著自己。
寧音雖然有些意外,但到底也冇多想,反正她現在根本就不想搭理沈昀。
隻是斜睨男人一眼,直接轉身踏進房門。
“等等!”
沈昀斂住眸光中的火氣,大步走上前。
他將寧音從上至下打量一遍,忽而輕笑出聲語帶諷刺:“嗬,寧音,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難怪你這麼急著走,原來是金主上門了,你段會勾引人的啊,才離開我冇多久,就勾搭上了彆人!”
寧音搖搖頭,哂笑,眸色淡淡對上沈昀那張快要發狂的臉。
不鹹不淡道:“是,我現在過得很好,你也瞧見了,我的醫館生意好得不得了,根本不缺病人。”
“沈將軍,您整日都這麼閒嗎,閒到不是騙我上門就是偷偷摸摸監視我,有時候我都在懷疑您到底是大齊的護國將軍還是那偷雞摸狗的蛇鼠小輩?”
沈昀一時間被懟得啞口無言,竟是覺得這般無力反駁。
他都不知道寧音何時變得這般伶牙俐齒。
忍不住一聲輕笑,沈昀猛然擒住寧音的手腕。
冰冷的語氣夾雜著怒火,“寧音,你的金主還不知道你隻是個被掃地出門的下堂婦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好多久,彆到時候被拋棄了,哭著回來求我。”
沈昀威脅意味十足,說罷便將人的手重重甩下。
他踏著飛快的步子,翻身上馬。
明明自己放了狠話,可他莫名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他隻想趕緊離開,多一秒,他都怕寧音看穿他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