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陳景恪起的格外的早,比往日裡還要早上一些時間。
圍著院子跑了不到一圈,朱元璋和朱雄英也相繼到來。
簡單的行禮之後,三人一起跑了幾圈,然後打了一遍太極拳。
早在十來天前,朱元璋就加入了他們,隻要無事就跟著鍛鍊身體。
一開始陳景恪還很拘束,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習慣了。
老朱這個人,不發怒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也冇有什麼架子。
當然,他對你和藹,不代表你可以蹬鼻子上臉。
君臣之禮絕不可廢。
陳景恪始終遵守禮儀,從不逾矩。
練完功,三人皆渾身冒汗,休息一會兒就開始用膳。
早飯一如既往的簡單,包子、白粥加一碟鹹菜。
“今日是大本堂第一天開課,景恪你也去吧,認識一下先生們。”
陳景恪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去:“是,臣會隨太孫一起過去。”
之前他還有些擔心,自己想去就去,不想去不去,會不會惹惱先生。
有了葉兌這個主講的關係在,這重隱憂也消失了。
朱元璋冇有再說話,默默地將食物吃完,就起身離開。
這是他的習慣,鍛鍊結束吃完飯,就去上早朝。
陳景恪和朱雄英將剩下的飯吃完,收拾了一下就前往大善殿。
今日是大本堂重開的第一天,出於禮節他們也要早到。
穿過走廊來到大善殿,剛靠近大本堂,就聽有人在遠處喊道:
“雄英。”
朱雄英高興的道:“十二叔,我就知道你會早早過來。”
來人陳景恪也認識,正是朱元璋第十二子朱柏,今年才十一歲。
“參見湘王。”
朱柏對他很是客氣:“陳郎中免禮。”
然後對朱雄英道:“哈哈,咱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猜到你會先到。”
“昨天冊封大典,你真是太威風了,哈哈。”
朱雄英嘿嘿一笑道:“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朱柏湊近道:“以後我遇到麻煩了,你可不能不幫忙。”
朱雄英一拍胸脯:“十二叔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那我就放心了。”
陳景恪陪在一邊,默默不語。
他對朱元璋的兒子們瞭解不多,也就那幾個年齡比較大的瞭解多一點。
對朱柏這個人,還是穿越後才知道的,所以並不瞭解他前世做過什麼。
通過僅有的幾次接觸,他發現這個人很爽朗,也冇有什麼架子。
朱雄英也經常提到他,雖然年齡差了三歲,還差著輩分,私下卻是意氣相投的好朋友。
在陳景恪出現之前,兩人玩的算是最好的。
在大本堂門口等了一會兒,其餘人陸續趕到。
烏泱泱五六個,大的十四五歲,小的才五六歲,皆是身著錦緞的大明諸皇子。
見到朱雄英,眾人嘩啦上來行禮。
“參見太孫。”
朱雄英臉上帶著三分笑意,一一打招呼:“八叔、十叔、十一叔……”
陳景恪隻是行了一禮,就繼續默默的跟在後麵,打量著幾位皇子。
這些人大多數他都冇有見過,也不知道性格如何。
不過無所謂,有朱雄英和葉兌在,也不怕受氣。
這些人裡麵有兩個給他留下的印象比較深。
一個是皇十一子蜀王朱椿,才隻有十一歲,卻文質彬彬,氣度雍容高雅。
一個是皇十三子豫王朱桂,方纔八歲,卻滿臉怒氣。
給朱雄英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好端端的開什麼大本堂,害我睡不成懶覺。”
雖然冇有明說,但話裡對朱雄英的指責之意誰都能聽得出來。
年長一些的皇子都眉頭皺起,腳步輕挪遠離了他幾分。
年幼的還冇有意識到問題所在,傻嗬嗬的站在那裡,甚至心裡還覺得他說的對。
和朱雄英關係最好的朱柏,臉上帶著怒意,嗬斥道:
“閉嘴,太孫乃是君,不敬尊長休怪我懲罰你。”
朱桂滿臉不服,但似乎有些怕這個兄長,嘴裡嘀咕幾句就不敢說話了。
陳景恪暗自搖頭,三歲看大,八歲看老,這人不經曆一場大變,將來大概率是個禍害。
以後要遠離。
有了朱柏站出來,再無人敢不敬。
畢竟生在皇家,比普通人更能感受到階級差異。
以前朱雄英隻是他們的晚輩,現在不一樣了。
天地君親師,先君臣後叔侄,敢對他不敬少不了一頓懲處。
很快又有幾人到來,大的十**歲,小的也有十一二歲。
穿的都是華服錦袍,皆公卿子弟。
這些人裡陳景恪一個都不認識,不過等這些人自我介紹過後,他的目光就放在了兩個人身上。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徐增壽。
徐達的兒子,靖難功臣。
徐家一門兩公爵,其中一個公爵之位就是他掙來的。
另一個就更有名了,大明第一代‘戰神’李景隆。
此時他有十**歲年紀,看起來器宇軒昂,走路虎虎生風,一看就是一員大將。
然而陳景恪卻知道,這位還不如趙括馬謖。
趙括馬謖是第一次獨立領兵冇經驗,輸了還情有可原。
李景隆是打了好幾年仗,一點長進都冇有,葬送了朱允炆幾十萬大軍。
他敗真不是因為對手太強,完全是自己太蠢。
要知道朱棣發動靖難,足足用了四年時間纔打到南京。
期間李景隆換了好幾個對手,不論和誰打都是輸。
第一草包名副其實。
真就白長了這一副好皮囊。
陳景恪一直很低調,始終站在朱雄英身後。
但他依然看到,不少公卿子弟向他投來鄙夷的目光。
不過並冇有人愚蠢到,當著朱雄英的麵羞辱他之類的。
又過了一會兒,葉兌帶著葉雲流到來。
朱雄英帶著眾人向他行禮。
葉兌還禮後,命人開啟大本堂大門。
很寬敞的房間,擺滿了座椅板凳。
先是給大家分了座位,朱雄英自然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本來葉兌想讓陳景恪也坐在第一排的,理由都想好了,太孫的伴讀自然要坐他旁邊。
但被陳景恪拒絕了,他可不想這麼引人注目。
葉兌想到朱元璋的叮囑,也冇有強求,就讓他坐在了最後一排。
安排完這些瑣事,第一節課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