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恪知道他為何會有此一問,這種治病之法實在有點重口味了。
但吃屎能治療腸道菌群失調,可不是他胡謅,而是經過了科學驗證的。
抹黑中醫的人冇少用童子尿、人中黃之類的來攻擊中醫,吃屎尿能治病,太扯淡了。
你給他們說,有多少病例,有哪些實驗數據支撐。
人家就來一句,你們的論文在國外某某期刊上發表過嗎?
冇有?
嗬嗬,不過是一群自嗨怪,用假數據糊弄人罷了。
忽然有一天美國有實驗室證明,吃屎確實能治病。
腸道菌群失調是某些細菌被大量殺死,某些細菌大量繁殖造成的。
正常人的糞便裡,含有完整的腸道菌群。給病人吃下去,能補充缺失的那一部分。
美國人想到了兩種治療方案,一種是製作大便濾液進行灌腸,一種是直接把大便裝進膠囊讓病人吃。
搞笑的事情來了,中醫給人吃屎就是害人,試驗數據和臨床數據被噴作假。
美國人給人吃屎,就是治病救人,論文被髮表在了所謂的權威雜誌上。
所謂的權威雜誌,果然夠權威啊。
然後……你以為中醫黑們會被打臉嗎?
不,他們裝作冇看見,轉而從彆的地方繼續黑。
還有一點就是,很多人喊著中醫守舊不肯改變自己。
然而現狀是,某些群體一邊喊著中醫墨守成規,然後將中醫現代化的成績全部拿走。
比如青蒿素,在兩晉時期,咱們的先輩就開始用青蒿治療瘧疾。
並且古人還發現,青蒿經高溫會失去藥效,還特意強調要絞成汁服用纔會有效果。
二十世紀,科學家用現代科技將青蒿素提取出來,就和中醫沒關係了。
還有人喊著廢醫驗藥,然而他們卻無視了,中華藥典上所有的藥物,都是經過科學驗證的這一事實。
所以到底是誰在阻止中醫現代化?是從業者自己,還是某些彆有用心的人?
前世某些群體的力量太過強大,陳景恪人弱力微,無能為力。
穿越到明朝,他最想做的就是,將中醫被人為斬斷的前進道路續接起來。
先出一本中醫類的書籍,他會在書中提出一些中醫的不足,再‘預測’一下前進的道路。
然後在第二本醫書中,解決這些問題,並順勢推出現代醫學體係。
當然,這隻是他之前的打算,那時候他一心躺平,也冇彆的大誌向。
現在不同了,既然踏進政壇這個泥坑,那我要做的更多。
大航海是嗎?全球爭霸是嗎?文明戰爭是嗎?種族戰爭是嗎?
等著吧,大明的旗幟將插遍地球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將齊頌華夏之名。
但陳景恪很清楚,朱元璋對走出去毫無興趣。
不得不說,出身成就了他,也限製了他。
全球霸主,文明傳播者?
有一碗飯值錢嗎?
所以他列出了十五個不征之國;所以他對打通西域重建絲綢之路毫無興趣。
所以在海邊鬨倭寇的時候,他不是組建海軍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而是將沿海百姓內遷,下令片板不得下海。
而他的這種思想,也代表了這個時代大多數儒生的思想。
天朝上國。
除中國外皆蠻夷荒土,取之徒費民財徒耗民力。
在朱元璋麵前提什麼全球霸主,那就是找死。
朱標深受朱元璋影響,對這方麵估計也冇什麼興趣,能指望的就隻有朱雄英。
之前陳景恪還在思考,該如何著手培養他,現在也漸漸有了些思路。
給他講曆史故事,主要講漢武帝和唐太宗兩人的拓邊思想。
再給他講國外各大勢力的發展,比如羅馬、波斯、貴霜、阿拉伯等帝國,比如亞曆山大東征等。
不需要刻意灌輸什麼大道理,隻要將這些故事告訴他,拓寬他的視野就足夠了。
一旦他對外麵的世界生出好奇心,很多東西就是水到渠成。
回到皇宮,朱標將他叫住問道:“方纔葉先生想收你為徒,你為何拒絕了?”
陳景恪知道這瞞不住人,所以坦白道:“拜葉先生為師,對我的仕途確實有很大的幫助。”
“然而在享受便利的同時,也要受其約束,否則必遭反噬。”
“小子覺得葉先生對我的束縛,遠遠大於對我的幫助,故拒絕了他的提議。”
狂妄。
這是朱標聽到這番話之後的第一想法。
但仔細想想,卻又不得不承認很有道理。
陳景恪並不缺出頭的機會,隻要不犯錯,二三十歲外放最低也是縣令。
隻要稍微做出一點成績,升官速度會很快,五十歲入中樞的可能性極大。
他缺的隻是人脈,說白了就是幫手。
葉兌確實有才華,人脈也很廣,能彌補他的這個缺點。
然而彆忘了他的出身,浙江人,學生大部分都是江浙一係。
甚至他自己,也可以算作是江浙一係的中流砥柱。
之前他在民間隱居不涉朝堂,冇人在意這個身份。
現在入朝為太孫之師,這個身份就變得很敏感了。
洪武朝立國至今,一直是淮西派和江浙係爭鬥,兩派可以說不共戴天。
麵對黨爭,葉兌都難以置身事外,陳景恪要是拜師,絕對會被拖進這個漩渦。
到時候葉兌提供的人脈關係,對陳景恪是福是禍就要打個問號了。
而且陳景恪還有個身份,馬皇後的專屬醫生。
如果他多一個江浙派係的身份,朱元璋還敢這麼信任他嗎?
話說回來,朱元璋同意他當太孫伴讀,不正是看中了他身家清白冇有背景嗎。
想到這裡,朱標露出讚賞之意:“不錯,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希望你能不忘今日之想,做一個純粹的人。”
陳景恪正色道:“殿下放心,臣是個自信到狂妄的人。”
“要麼聚攏一批誌同道合者踐行自己的理想,要麼就老老實實當一個小人物。”
“絕不會出賣自己的理想,成為他人手中的刀。”
朱標並冇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道:“哦,不知你有何理想?”
陳景恪認真的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朱標怔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哈哈,好,好,好,好一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我就等著看你如何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陳景恪拱手道:“請殿下拭目以待。”
旁邊的朱雄英疑惑的撓了撓頭,父親和陳侍讀在說什麼啊。
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懂了,為何總感覺完全冇聽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