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恪還是很想和那位四梅先生搞好關係的,這樣以後做很多事情都會方便許多。
所以特意瞭解了一番他的性格和喜好,得出的結論是:
愛閒靜,念善事,抱孤念,愛丘山,有猛誌,不同流俗。
這活脫脫就是一陶淵明啊。
不過他比陶淵明幸運,生對了年代賭對了人,有機會施展才華。
隻是他自己並不喜歡為官,向世人證明自己的能力之後,就在家鄉過起半隱居的生活。
朱元璋屢次征召他為官,都被拒絕。
這次或許是被皇帝的誠意感動,或許是靜極思動,又或許是有彆的原因。
在接到朱元璋的私信之後,終於決定出山教導朱雄英。
得知這些資訊,陳景恪心中也有了譜。
前期當小透明,慢慢混熟了再投其所好搞好關係。
兩天後的下午,葉兌入京。
朱標對自己兒子的老師,還是非常重視的,出城十裡相迎。
作為弟子朱雄英要去,陳景恪是伴讀自然也要去。
同來的還有十餘位儒士,其中幾位還是葉兌的學生。
朱標如何禮賢下士,葉兌如何感激略過不提。
陳景恪打定主意當個小透明,一直跟在朱雄英後麵,悄悄的打量對方。
七十五歲高齡的老人,鬚髮花白身軀也有些佝僂,但精神矍鑠,眼睛很清明。
這氣質,一看就是大佬。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葉兌的眉宇間帶著一絲焦慮。
就在他打醬油的時候,葉兌卻看向他說道:“這位就是太孫伴讀陳郎中吧?”
陳景恪很是驚訝,他竟然連自己這個伴讀都知道?
“正是學生,見過先生。”
葉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果然一表人才,聽聞你醫術精湛堪比禦醫?”
陳景恪謙虛的道:“先生過譽了,豈敢和諸位禦醫比較。”
葉兌點點頭,叮囑他日後好好照顧太孫雲雲,表現的很是慈祥。
這讓陳景恪更是驚訝,這葉老先生一見麵就示好是幾個意思?
朱標似乎知道什麼,但也隻是笑笑冇有多言。
一路來到乾清宮,朱元璋在大殿門口迎接,可以說相當的重視了。
不過這些就和陳景恪無關了,將葉兌接到宮裡他的任務就已經完成。
後麵麵君環節,就是朱元璋和葉兌兩人的事情了。
但有一件事情始終讓他疑惑,葉兌是怎麼知道自己的,為何會特意和自己聊天。
他可不會認為,這些大佬會無緣無故的向自己示好,其中必有緣由。
疑惑並冇有持續多久,第二天他就知道答案了。
這天一大早朱標就過來,帶著他和朱雄英去了葉兌府上。
同來的還有三名禦醫,其中就包括太醫院院使鄭良琦。
三人見到陳景恪都非常客氣,主動過來打招呼。
陳景恪自然不會端架子,處處以後輩自居,讓三人很是高興。
走在路上,陳景恪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葉家有人生病了,還是重病。
昨天看葉兌中氣十足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大概率是他家裡人生病。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他向自己示好就不奇怪了。
而且最開始他看自己目光充滿了審視,大概率是因為年齡原因,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他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推測,葉兌肯入京,很可能也是為了這個家人的病。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交好他的機會,等會兒一定要表現一番才行。
等到了葉府,朱標才說出此行目的:
“葉先生的重孫葉雲流身患重病,遍請名醫皆束手無策,今日過來就是為他診治。”
“葉先生乃雄英之師,你們當儘心儘力救治於他。”
聞言,陳景恪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太子登門,葉兌自然要到大門口親迎,對禦醫們也非常的客氣,主動打招呼。
不過這次他隻是朝陳景恪點頭示意,冇有說什麼。
陳景恪知道,他更相信禦醫。
這很正常,一邊是十二三歲的少年,一邊是醫中國手,換成誰都會選禦醫。
一通寒暄過後,眾人也冇有耽擱,直接去後院臥室。
葉雲流才八歲,此時正躺在床上。
三位禦醫明顯想在陳景恪麵前找回丟失的麵子,冇有和他做交流,就直接上手診治。
陳景恪什麼都冇說,隻是在一邊看著。
先是鄭良琦為葉雲流做檢查,隨著檢查的進行,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葉兌的心也懸了起來,等檢查結束,他迫不及待的問道:
“禦醫,可能治?”
鄭良琦安慰道:“葉先生莫急,葉小郎暫無生命危險。”
“還請將小郎生病的起因和症狀詳細告訴我,如果有之前郎中開的藥方就更好了。”
葉兌連忙道:“有有有,都帶著呢。”
說完他拿來了一遝厚厚的藥方,然後開始講述病情。
三個月前葉雲流失足落水,雖然被及時救出,但也受到了驚嚇,還感染了傷寒。
請郎中醫治,效果還挺好,第三天燒就退了。
可還不等他們高興,新問題又來了,葉雲流開始便秘。
連忙再將郎中請過來開藥,當天就排便了。
然而不知道是藥太重還是彆的原因,他又開始拉肚子。
冇辦法,又開藥治拉肚子。
結果拉肚子治好了,又開始便秘。
再將便秘治好,又開始拉肚子……然後就陷入了循環。
如此折騰了三個月,彆說治好病了,醫生連他得的是什麼病都無法確定了。
葉雲流也被折騰的奄奄一息。
將情況介紹完,葉兌期盼的看著三人。
鄭良琦三人冇有說什麼,而是埋頭研究起之前的藥方,越看三人臉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他們能判斷出來,葉雲流是腸胃有問題,並且還給出了治療方案。
然而尷尬的是,他們開出的藥方,之前已經有人用過來。
甚至連他們想到的增減之法,都已經有人試過,但都冇有效果。
也就是說,他們也束手無策,甚至連得的是什麼病都看不出來。
當然了,世間的疑難雜症數不勝數,遇到不認識的疾病很正常。
可旁邊就站著陳景恪,方纔自己三人又有意無意的排擠他,這就讓人很尷尬了。
等會兒陳景恪要是能治好,那他們就真成笑話了。
葉兌可不管他們在想什麼,追問道:“三位禦醫,不知我重孫所患何病,你們可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