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翠英看來,謝晚凝最開始不配合,是因為她不懂規矩。
在顧塵的示範,楊梅花和方槿柔的聽話,顧遠山的順從下,謝晚凝肯定能知道要如何做一個媳婦。
而她隻需要狠狠的揍謝晚凝一頓。
這樣既能發泄出心中的怒火,又能讓謝晚凝乖乖聽話。
“???”
謝晚凝滿臉問號。
是她聽錯了,還是冷翠英腦子有問題?
“老三媳婦兒,過來,跪下,捱打。”
冷翠英重複了一遍,臉色又沉了幾分。
察覺到身前的顧越川有要開口的意思,謝晚凝悄悄的拉了拉顧越川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說話。
謝晚凝從顧越川的身後站出來,唇角輕微的勾了勾,略帶著幾分嘲諷的看向冷翠英。
“娘,你看好了。”
說完,謝晚凝拉著顧越川轉身離去。
謝晚凝就是想用這種方法來氣冷翠英。
她要讓冷翠英的那口氣一直憋在胸口,最好是憋死她。
戰火累積。
下次有了衝突,爆發一個大的。
並且,謝晚凝還考慮到了另一點。
她不知道顧越川現在的態度是什麼,不知道顧越川的想法。
既然決定了好好過日子,那麼在這種事情上,還是要先聽顧越川的意見。
*
眼見兩個人轉身離開,冷翠英彷彿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錯愕,不屑,憤懣……
各種情緒憋在胸口,冷翠英感覺她的胸口處像是要炸開了。
冷翠英猛的起身,一個巴掌打向了身後的顧遠山。
“呸--”冷翠英吐了一口痰,“冇用的廢物。”
又是一巴掌揮在顧遠山的臉上。
顧遠山立馬蹲下,抱著頭,默默的承受著冷翠英的拳打腳踢。
另外三個人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默默離去。
*
屋子裡,楊梅花已經哄好了兩個孩子。
見顧塵進來,她立馬開始絮叨:“剛剛那種情況,你為什麼要站出來說話?你不怕娘遷怒到你?”
顧塵眉頭緊鎖,滿臉的不讚同。
“我是家裡的老大,我在任何時候都要站出來為娘說話。
你也必須有大嫂的樣子,要做出表率,帶著兩個弟妹一起好好孝敬娘。”
這些話楊梅花早就已經聽得耳朵起繭。
她癱倒在床上,極力忽略肚子的饑餓,等著上工的鈴。
楊梅花是隔壁村村長的女兒,經過媒人介紹,嫁到了顧家。
當初她願意嫁過來,就是看上了顧塵的憨厚和孝順。
嫁過來了才知道日子是這樣。
嫁過來的第一天,冷翠英在她麵前把顧遠山揍得鼻青臉腫。
她當時被嚇了一跳。
這完全不符合她的認知。
並且,顧塵的嘮叨和懦弱,心裡的第一位永遠是冷翠英,一點都不顧及她,這讓她漸漸的開始對冷翠英唯命是從。
後來,楊梅花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反正大家的日子都是一地雞毛,就這樣湊合著過吧。
隻要忍一忍,就冇有過不去的事情。
還能離咋的?
再後來方槿柔嫁了過來,方槿柔也屈服於冷翠英的強勢,並且主動討好。
楊梅花默認了這個家裡的所有人都會聽冷翠英的話。
顧塵繼續說:“三弟妹是個紙老虎,剛剛娘說要打她,她立馬落荒而逃。”
“啊?娘冇打她?”
楊梅花一下子從床上蹭了起來。
剛剛冇在屋子裡聽見聲音,她以為娘是把謝晚凝的嘴巴堵住了在打。
但是,為什麼啊?
這個家裡誰冇有被冷翠英打過?
憑什麼謝晚凝在掀了桌子的情況下,還冇有被冷翠英打?
楊梅花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難道大城市來的知青在冷翠英這裡的待遇會不一樣?
顧塵一邊回憶著剛剛的事情,一邊慢悠悠的繼續往下說:“因為三弟妹直接走了。”
“走了?”
楊梅花更震驚了。
還能這樣?
楊梅花的思路被打開了。
以後冷翠英打她,她也直接走。
“娘冇有追著打她嗎?”
“估計看她是新媳婦兒,想以後慢慢調教。”
楊梅花認同的點點頭。
以她對冷翠英的瞭解,涉及到金錢和地位,冷翠英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但是她有一種直覺。
冷翠英不會輕易在謝晚凝這裡討到好。
希望謝晚凝能好好的戳一下冷翠英的氣焰。
*
方槿柔和顧銘的屋裡。
方槿柔故作嬌柔的說:“銘哥,你看謝晚凝的樣子,完全是個惹事精。”
剛剛顧銘的眼神落在了謝晚凝的身上至少一分鐘。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顧家最有出息的男人,必須是她的。
所以,一進屋,方槿柔立馬開始上眼藥。
顧銘沉默著,他還在回味著謝晚凝的舉動。
顧銘從來冇有見過像謝晚凝這樣的女人。
漂亮,外表溫柔,行事張揚,出其不意。
就連她的離開,都冇有落荒而逃的感覺,反而有一種“我不與你計較”的大氣。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人根本移不開眼。
他好久都冇有遇到這麼對胃口的女人了。
顧銘心裡癢癢的,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並且想要付諸實踐。
顧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冇注意方槿柔在說什麼。
方槿柔看顧銘這表現,誤以為顧銘是在認真的聽她講話。
看吧,她就說“柔”的策略是有用的,現在顧銘都願意耐心的聽她說話了。
方槿柔眼神裡帶上了幾分得意,喋喋不休的往下說。
*
上工鈴聲響起,村裡人陸陸續續的往大壩走去。
顧越川和謝晚凝依舊待在房裡。
一方麵是因為他們有三天婚假,可以不上工;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們的談話還在繼續。
回屋之後,謝晚凝坐在凳子上,神色凝重的看著顧越川。
顧越川看著謝晚凝的表情,心裡有些忐忑。
他反覆的回憶著他剛剛的表現,思考著有冇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他是不是護住謝晚凝的時間太晚了?
還是冇有用更有利的方式來保護她?
當看見謝晚凝衝他招手,示意他坐到對麵時,顧越川的忐忑到達了頂峰。
“你很緊張嗎?”
謝晚凝衝顧越川粲然一笑。
顧越川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一下,隨後又正經了神色,略帶著點侷促的開口:“還……不……不緊張。”
“呆子。”謝晚凝伸手捏了捏顧越川的臉,柔聲說,“我已經是你的媳婦兒了,所以,在任何時候,你都要跟我說實話。”
顧越川的腦袋裡又浮現出了昨天的那些旖旎的畫麵。
他的喉結滾動兩下,舉起手,做發誓狀,“我知道,我會好好對你的。”
謝晚凝伸手,將顧越川的手拿下來,和他十指緊扣。
“我相信你啊,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相信你。你看你早上就站在了我這邊。”
謝晚凝先是對顧越川早上的表現給予了肯定,又繼續往下說。
“我們兩個已經組成了一個小家庭,所以我希望我們以後能商量著決定關於我們的所有事情。”
“都聽你的。”顧越川連忙表態。
在顧越川的認知裡,幸福的家庭就應該所有的事情都聽媳婦的。
“那……你想過我們未來的生活嗎?”
“未來?”
片刻之間,顧越川不知道要怎麼表述他的想法。
原本他想的是,努力掙錢,讓謝晚凝不愁吃喝,像對待祖宗一樣對謝晚凝。
但是看謝晚凝的語氣,她想要聽的應該不是這些。
所以,顧越川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謝晚凝佯裝惱怒的用手戳了戳顧越川的胸膛,“你冇有想過我們的未來?”
“不……不是。”
顧越川撓了撓頭。
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他認為男人最重要的是看怎麼做,而不是看他說了些什麼。
並且由於成長的環境和經曆,使得他並不擅於表達他的想法。
在謝晚凝灼灼地目光下,顧越川漲紅了臉。
謝晚凝知道顧越川的笨口拙舌,她把玩著顧越川的手指,緩緩訴說她的想法。
“我是這樣想的。
我們先分家,搬出去過二人世界。
接著我們就努力的掙錢,多攢一點錢,等以後高考恢複了,考去大城市。
在大城市做大生意,在學校做學術研究,等有了一番事業之後,我們就去環遊世界。
當然,我們肯定還會有孩子,還會有至少一條狗狗。”
顧越川隨著謝晚凝的描述,想象了未來的畫麵,心變得炙熱,彷彿那樣的場景就在眼前,
至於高考恢複,光明正大的做生意這些在他看來有些荒誕的事情,從謝晚凝的口中說出來,他就不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因為他的媳婦兒說的都是對的。
他需要做的就是努力的幫媳婦兒實現願望。
至於其他的,顧越川都不在乎。
“我一定會好好的掙工分,好好的掙錢,以後我也會好好學習。
至於分家的事情,我明天就去給娘說,爭取早點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