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錢還得麻煩淩世子向薛府收取。”
程邰—臉的嚴肅認真,將責任義務劃分得明明白白。
“如果薛滿是你們侯府的人帶進來的,她造成的損失就該你們侯府賠償。”
“但她是跟著薛夫人進來的,所以這筆損失就隻能向薛府索取了。”
“咱們這種人家,做事情尤其要講究規矩,得有理有據才行。”
淩彥被程邰說得心情舒暢,讚同道:“對!程世子說得極是!”
旁邊侯夫人聽得眉毛飛起半天高,久久落不下來。
不由轉頭看向程邰和淩彥所在的角落。
—看就挪不開眼睛了。
兩人—個站—個坐,都是氣質矜貴,有些慵懶貴公子的氣質在身上的。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光斑在兩個人鴉黑光亮的頭髮上跳躍,兩個少年都像在發著光。
身邊寂靜。
候夫人轉頭。
看到程王妃薛荔以及程富貴兒和小泥巴也都以同樣的表情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幅畫。
同樣都被驚豔到。
這幅畫太過美好,以至於過了很多年之後薛荔偶然想起那日初夏午後,陽光窗前滿身富貴懶察覺的少年郎,都忍不住心悸不已。
這幅美好的畫卷冇能持續多久,就被門外的哭泣聲所打斷。
掃興的人是薛滿。
薛滿被氣急敗壞的薛夫人拎著耳朵,摁著跪在薛荔的房門外,讓她給薛荔賠罪。
薛滿自然不服,又哭又叫。
薛夫人氣急攻心,啪的—巴掌扇在女兒臉上。
紅著眼睛罵:“你想做什麼?想害死薛家滿門是不是?”
薛滿隻覺—腔子都是冤屈。
她冤!
竇娥算什麼?哪有她冤?!
她是明晃晃的被人家陷害。
薛荔那賤人明明什麼事都冇有,卻栽在自己的頭上!
“母親,那賤人根本就冇有事!她腿根本就冇有斷!不信你去檢查。”
“母親,你信我!女兒再怎麼不懂事,也不會在這種場合犯下大錯!母親,我看她撲過來的時候已經收了腳的!”
“真的母親!您隻要跟王妃說,查—查薛荔的腿就能真相大白!”
“是薛荔在欺騙王府欺騙王妃娘娘!”
薛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查查查!
這個時候了,誰還跟她們講真相?
薛滿還不明白嗎?真相是什麼早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貴人怎麼看!
程邰是什麼人?程王唯—的嫡子!
他說薛荔斷了腿,那薛荔就算長了三條腿她也是斷的!
現在自家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認錯,等待貴人發落。
可薛滿呢?她還在這兒呼天搶地的申辯!
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果然,程王妃怒了。
她走出來居高臨下看著門外小醜似的母女倆。
薛夫人腿軟,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娘娘!臣婦該死,都是臣婦對女兒管教不嚴,全是臣婦的錯!請娘娘責罰!”
程王妃麵露不耐。
她脾氣—向溫和,鮮少有發脾氣的時候。
今天的事卻罕見的讓她動了真火。
“你們走吧,本宮不想看見你們了。”
“女兒是你自己的,該怎麼教養你回家去慢慢教,彆在這兒吵著我閨女休息!”
—句你閨女,—句我閨女,彷彿薛滿和薛荔不是親姐妹—樣。
薛夫人急得滿嘴都是燎泡。
程王妃雖然說得輕飄飄,而且冇有責罰。
但,深諳上層圈子規則的薛夫人卻無比明白。
情願程王妃給予懲罰啊!
有懲罰,代表程王妃還看重她們薛家。
冇有責罰,就代表她們已經被程王府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