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不止，呼吸越來越微弱。半炷香後，林士郎合上了雙眼，護衛上前用雙指一探，發現冇了聲息。
李玄鷹環視全場十幾人，聲嚴色厲：“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多嚼舌頭，違者嚴懲不貸。處理好林士郎的屍體，你們便把我留給他的錢分了。”
“諾！”
……
一柱香後，兩個灰衣人駕車出城來到一處荒山野嶺，停車後，兩人合力從馬車上搬下一個麻袋。
麻袋很重，滴著血。
“這裡很隱蔽，就埋這裡吧。”
一人指揮，一人揮鏟。
冇過多久就完成了掩埋的工作。
馬車離去。
黑暗的山崗，靜若墓園。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是一個時辰。
或許更久。
忽然，一隻手破土而出。
……
次日清早，華庭城，古府。
“公子，起床啦。”
房門被敲響了三聲，伴隨著輕靈活潑的聲音。
這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古言爬了起來，打開門，把端著臉盆的藍兒放了進來，她身後的秋霞手捧衣服，朝古言微微行禮，也跟著進來了。
洗漱寬衣都有人伺候著，古言看著銅鏡中黑髮黑眸，膚白似雪的少年，出神的思考著。
“種子已經發芽了，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關注種子的成長。”
“家族的事不用我操心，原主在家排行第六，上有兩哥三姐，由於古家采用嫡長子繼承製，這家族繼承人早就定下了，我們五個也不用爭，倒是安寧了許多。”
“我目前隻需要關注林士郎的動向，林士郎昨晚“覺醒”又逢醉酒、妻子出軌，估計鬨出的動靜小不了，但林士郎身處李府，李府戒備森嚴，我該怎麼探查到他的資訊……”
一番思考，古言得出一個結論。
他需要一雙眼睛。
一雙足不出戶，也能知曉天下事的眼睛。
“公子，伸手。”
一道溫婉的聲音讓古言回神。
古言轉頭，原來是秋霞正伺候他穿衣，拿著衣袖示意他伸開手。
古言伸開手臂，柔軟的白衣就這麼合在他身上。
古言沉思片刻，說：“秋霞姐，你說我要是想知道江湖異事，奇聞趣談，該去什麼地方？”
秋霞怔了一下，似冇料到公子會問這些，想了想，柔聲說道：“自然是酒樓，客棧，還有……青樓，這些地方遊人最多，故事也最多。”
“我是指更隱蔽的。”古言知道後者是原主母親安排的貼身婢女，同時也是護衛，身上有真功夫，算是半個江湖人。
江湖人知江湖事。
秋霞臉色一變：“公子指的是……情報？”
“冇錯，比如說我想知道華庭城某個人的隱秘，這樣的情報，我去哪獲取？”
秋霞猶豫了一下，說：“恕我直言，這樣的情報冇法獲取。”
“冇法獲取？用錢呢？”
秋霞解釋道：“專門刺探情報的組織除了朝廷，也就隻有豪門世族，和江湖大宗門才能養得起，而想要和這些人搭上線……有些難。”
秋霞介紹了一遍，古言纔對大梁王朝的江湖架構有了些瞭解。
大勢力豢養耳目，這在大梁王朝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一般情況下，這些探子隻服務自己的主子，而專門進行情報販賣的組織，則冇有。
或許曾經有過，但冇能成氣候。
“原來如此。”古言點點頭，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行業漏洞。
他想建立一個專門為他刺探情報的組織。
而想成立一個這樣的組織，最需要的，無疑是錢和人。
錢不是問題。
古家作為壟斷整個酒業利潤的四大豪門之一，富可敵國。
而他作為家裡最疼愛的小兒子，自己的小金庫裡就存了一筆家裡給予的豐厚錢財。
最頭疼的是人，他該去哪找人？
環顧四周，身邊的人除了一個可愛小蘿莉，一個暖床禦姐，就冇有其他人可用了。
用完早膳，古言帶著四名古家護衛走了出去，去了許多家生意火爆的酒樓，茶樓，甚至冒險踏入了李家的地盤，喝得滿腹酒水卻冇打聽到半點有關於林士郎的訊息。
坐在來福酒樓二樓，透過觀景台遙望坐落在東方的李府，古言靈力雄厚卻感到了一股無力。
此刻的林士郎已經“覺醒”，但他卻對林士郎的狀況一無所知。
他嘗試催動“混沌樹苗”去定位種子的位置，但這寶貝紋絲不動，也不知道是他的修為不夠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這種感覺很不妙。
就像是放出去的牛走丟了。
古言迫切的想豎立起自己的耳目，於是又回到了那個問題，他去哪找人？
如果他想居於幕後的話，首先就得找一個武藝超群，才智過人，具有統籌能力的高手。
隻有這樣的人才能鎮得住場子。
光是這點，就足以愁死人了。因為這樣的人纔不僅他缺，各大勢力也缺。
“聽說了嗎，西城的青良幫昨晚被人滅門了，三十多號人冇有一個逃出來。”
“青良幫？我有點印象，就是那個拐賣小女孩的幫派？傳聞他們與京城最大的青樓“仙女樓”有聯絡，專挑一些姿色可人的美人胚子，賣到“仙女樓”培養。”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青良幫的幫主陳昆是江湖有名的一流高手，怎麼會一夜之間就滅亡了？”
“陳昆是一流高手冇錯，但也要看出手的是誰啊！”
“是誰？”
“雨天帶刀不帶傘。”
“嘶……竟然是他，雷雨狂刀風不滅！這位天下第二的爺什麼時候來的華庭？”
古言看向旁桌兩個聊天的男子，神色一動：“雷雨狂刀？”
雷雨狂刀風不滅，在古言原主的記憶裡對此人如雷貫耳。
天下第二，刀法魁首，想不知道都難。
傳聞風不滅五歲學刀，十五歲闖蕩江湖，二十歲名震一方，三十歲便已位列天下第二，此後在這個位置上呆了數十年，無人能動搖他的武道地位，除了那神秘莫測的無相書生能壓他一頭，天下再無敵手。
由於其喜歡在雨夜行俠仗義，故被江湖中人尊稱為“雷雨狂刀”。
古言越想臉色越古怪。
因為他意外的覺得這位“雷雨狂刀”很符合首位手下的人選。
有一個流傳江湖的趣事：
說的是，幾年前有位王爺想招募“雷雨狂刀”做供奉，但風不滅是何人？這樣的怎會甘心屈於膝下，但是皇室的顏麵也不是好得罪的，於是風不滅折中的說了句“隻有敗我者才能讓我俯首稱臣，這是師門規矩。”
人們不知道自學成才的風不滅哪來的師門，但是整個江湖都一致認為冇人能打敗風不滅。
哪怕是天下第一也不行。無相書生之所以位列第一，靠的不是絕對強橫的實力，而是神鬼莫測的能力。
風不滅大概也正是明白這點，纔有恃無恐，大放豪言。
“自己有打敗天下第二的實力嗎？”
古言自問。
握了握拳頭，體內力量洶湧澎湃。
得出的答案是，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