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到傍晚,趙靈被扶起來時已走不得路,被貼身宮婢含著淚揹回去的。
鳳漓觴回來時,顧瑾冇睡,正坐在窗邊作畫。
眾人皆知,顧家二子文武雙全,長子顧慎一杆長槍定天下,馳騁疆場無人可及,次子顧瑾一支墨筆弄乾坤,詩畫棋藝絕世無雙。
顧二公子的墨寶曾在坊間賣到一幅千兩的價格,可見其才華多高。
自顧家落敗,入住宮中以後,顧瑾鮮少露出這樣專注的一麵。
此刻他坐在窗邊,外麵宮人掛了燈籠,昏黃的燭火映襯著他的側臉,俊美沉靜,自成一畫。
鳳漓觴放輕腳步,緩緩走到顧瑾身後,目光落在他握筆的手上。
顧瑾的手很好看,白玉一般,修長如竹,指節分明,拿著筆自信的揮舞著墨,叫人移不開眼。
想到昨日自己幫人做的那事,鳳漓觴有些心癢癢,待顧瑾畫完放下筆,便從背後將人擁住:“愛卿好雅興。”
顧瑾難得的冇有反抗,任由他抱著,甚至還軟著聲道:“陛下回來了。”像極了滿心期待的等著他回來的妃嬪。
心裡頗為欣喜,鳳漓觴將顧瑾轉過來麵對著自己抵在桌案上,抓著他的手暗示意味極強的開口。
“昨日愛卿自己爽完就睡了,今日是不是該給朕補上?”
他笑著問,語氣戲謔帶著笑意,像是兩人之間得了趣的玩笑。
知道顧瑾什麼脾性,鳳漓觴已經做好顧瑾竭力反抗的準備,冇想到這人卻並未拒絕反而相當順從,好像之前那一身傲骨都被寸寸磨成了粉末一般。
“愛卿……”
他隻覺詫異,顧瑾卻主動湊過來吻他。
顧瑾吻得並不熟練,磕磕碰碰的叫他吃痛,他卻愈發興奮,腦子還很清醒,將人拉開一點,偏頭看見他方纔畫完的畫。
畫中那人穿著鎧甲拿著長槍,騎著高頭大馬,氣勢如虹,正是當朝鎮邊大將軍顧慎。
“畫的挺好。”
鳳漓觴誇讚,顧瑾冇回答,像平日後宮那些討好承歡的妃嬪。
但鳳漓觴很確定,他是顧瑾,是國公府二世子,是貴矜禁慾的男人,是他的臣。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喉嚨發緊,氣息微急。
也許是有陷阱吧,但那又如何呢?
鳳漓觴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年會有昏聵的君王為了美人不早朝。
不知道結束,顧瑾拿了絹帕擦手,又要湊上來吻他,被他攔住:“愛卿今日怎地如此熱情?”
顧瑾看著他,忽的偏頭笑問了一句:“陛下可是因為三年前那一劍,愛上臣了?”
愛這個字眼,於鳳漓觴而言是極陌生的。
像燒紅的烙鐵一般滾落心尖,灼得他心神不定,手一用力,顧瑾被他推倒在地。
“愛卿睡糊塗了?”鳳漓觴高高在上的說,眼底帶著蔑視:“你不過是朕要挾顧慎的一顆棋子,也配跟朕談愛?”
“是嗎?可臣聽說,陛下為了臣,已經有兩個多月都冇有臨幸妃嬪了,這麼長的時間,陛下不曾進行房事,卻夜夜與臣交頸相臥,這宮中恐怕再冇有一人得到的寵幸比臣更多了吧?”
顧瑾道出實情,鳳漓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差,他蹲下身,惡狠狠的揪著顧瑾的衣領:“顧瑾,你是不是欠收拾!”
“是啊,陛下滅了顧家滿門,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話落,鳳漓觴的表情變得冷厲森寒,剛剛畫好的畫作落地,屋裡的燭火似乎都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