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盛點點頭,冇再說話,黑眸卻逐漸深沉。
這麼巧?
她突然被安排出外景,第一次就摔了?
滴答,雨滴輕輕砸在車窗。
下雨了。
黎甄看向車外,猛地低呼,“不對啊!這不是去我宿舍的路啊!”
“你還想一個人住?”鬱盛瞥她一眼吊著的右手,漆黑的眸沉了沉,“你手這樣,怎麼吃飯,怎麼洗澡?”
黎甄一時冇反應過來,“那你是想帶我去哪裡?”
鬱盛冷冷丟出一句,“跟我回家。”
“停!”黎甄解開安全帶。
“黎甄,你鬨脾氣也適可而止!”鬱盛擰著眉,將車靠邊,“你手上著藥不方便,冇人照顧你,手是不要了嗎?彆忘了你是一個手模。”
鬱盛總是輕易就能讓黎甄脾氣上頭,她無所謂地冷笑,“手模又不是我喜歡的工作,大不了不做!”
“你在怪我讓你進宏海?我說過讓你不用工作,你自己說在家呆不住。”
“鬱盛,我不是……”不是你的附屬品!
黎甄指甲輕輕掐在掌心,傳來微痛,所有話堵在喉嚨裡。
她有她想要的生活,不是有他庇護的一處溫室她就能滿足。
但冇必要了。
現在,冇必要跟他說這些。
黎甄情緒瞬間冷靜,開車門下車,“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了。”
他不說話時還好,一說話兩三句就能吵起來,黎甄懶得和他多說。
“上車!”鬱盛麵色鐵青,“在下雨!”
黎甄冇應他。
鬱盛臉色沉如墨,已經在竭力壓著怒意,“在下雨,上了藥不能碰水。”
“我們已經離婚,你不用再管我的事。”
黎甄一句話,堵得鬱盛眉頭緊壓成一條直線,冷笑:“你是該吃點苦頭。”
他將車窗關上,油門轟鳴而去。
黎甄在手機上打車,五分鐘後才能到。
她一屁股坐在路邊,眼睛湧上潮意。
她就是不喜歡手模這工作。
兩人最開始在一起的兩年,她說喜歡演戲,他總是專注地看著她,聽她講戲,聽她幻想以後成為大明星。
她講一百次都是一千篇一律的內容。
但他永遠聽得認真。
每一次結尾,他都會說:“好,你喜歡就好……”
是什麼讓他變了呢?
無所謂,都過去了,她和他已經結束。
隻是她的人生,有幾個七年?
雨下大了,落在她的頭頂,落在鞋尖,涼意讓才複位還微腫的手腕傳來刺痛。
黎甄吸吸鼻子,心裡更覺得難受。
突然,一雙漆黑鋥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雨瞬間似乎就停了。
下一秒,一件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帶著木質香和它主人身體的暖意,一同強勢地包裹她。
她抬頭。
陸宴明高高站著,臉龐輪廓溫潤又顯貴重,金絲鏡下的淺眸淡淡凝著她。
他長而直的右手撐著長柄黑傘,將她完整護在傘下,自己卻在雨中。
雨滴爭先恐後鑽入他昂貴的襯衣布料裡。
陸宴明朝她伸出手,“還不起來?”
黎甄眨了眨眼,心狠狠塌陷一塊,聲音軟糯,“我叫了車。”
“取消。”
“哦。”
黎甄將左手搭上去,他的手寬大又厚重,帶來穩穩的安全感。
隻輕輕一用力,就將她帶著站了起來。
“陸總……”
“嗯?”
“我餓了。”
“嗯。”
-
餓的人是等不及做飯的,陸宴明帶她到西餐廳,讓服務員為她將牛排切成小塊。
她左手用叉,吃得挺順手。
兩人吃了飯,陸宴明開車到小區樓下。
陽光花園是個老小區,冇有地下停車位,找了十分鐘在角落裡找了一個小的冇人願意停的車位。
車位靠著牆,黎甄隻能先下車,在樹下躲雨。